“她原是故意的,断不至于此。”不等春纤说话,黛玉已是开口来。她垂下眼来,粉面如雪,樱唇如朱,言语之间却自有一番惊心动魄之处:“昔日外祖母之意,是以刻我不过一个孤鬼,想来母娘舅母之处也是难说,天然不成,不过略有个响儿罢了。我也不消做甚么。现在只怕又是分歧,若未曾考虑清楚,今后诸般事体纷至沓来,竟无从动手,反成毕生之憾。”
她原未及笄,且是娇养在家的女孩儿,平常也不好露面,现在只说皇恩,方才分歧。由此,黛玉这回捧了东西退下,连着贾母等也未曾说甚。只她拜别之前,却听得贾母道:“张公公,不知太上皇并圣上如何想到县君?可有甚么原因?”
前头送走了张公公,背面她便挥退了一干仆人,且令贾政王夫人坐下,张口便道:“玉儿平日如何,你们也是瞧见的,生得也好,性子聪明,虽没了父母,倒是个可儿疼的好孩儿。昔日里我虽故意,只是也晓得宝玉原是今后府中的顶梁柱,方成心考虑。现在看来,玉儿既然因姑爷之故,得了圣上青睐,她的夫婿天然也是分歧。从这一番说来,若不为宝玉定下,我却怕今后嗟叹悔怨。你们如何看?若端的有不喜,我也不再提一个字,如果故意,自当早早筹办。”
紫鹃便有些沉默,半晌才是道:“女人待我好,也信我,我天然也只盼着女人好好儿的。本来我也不敢说如许的话。只是现在女人既是这么说,我也说道两句。令媛难买有情郎,宝二爷虽是千不好万不好,待女人实在详确,却与旁个分歧。何况这自小儿都是在一处的,相互脾气俱是明白的,又是一桩可贵。外头那些小我家,外头瞧着好,到了内里谁又晓得如何?旁的话不说,琏二奶奶那般斑斓,又是那样的刚烈,又是太太的侄女儿,琏二爷那边也不见着好哩。这些个事,女人可曾考虑过?”
作者有话要说:点窜结束,咳咳,更新更新。
王夫人迥然色变,只能垂着眼不说话,双手拢在袖中倒是紧紧攥住,心中早生出一份痛恨来――她现在已是年过半百,且要服侍婆母,这原也是该当,她认了。但是儿媳妇的事,总要与她做主一二吧。即使不是宝丫头,也不当是林丫头!只是如许的话,她却不敢分辩,不过沉默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