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安闲贾母屋子里。她今番朱裳茜裙,纤腰细细如弱柳,粉面如春山,两颊霞色匀成,衬得一双含情目更加波光潋滟,竟将一众姐妹皆尽赛过。贾母看在眼里,便知她在顾家过得好,内心更加欢乐,坐下后便伸手将人揽住,满脸浑身摩挲道:“我的玉儿,现在更加好了,想来在那半子家,必也是快意。”
这也是应有之义,黛玉冷静点头,叹道:“彼时又要劳心劳力,与人辩论了,只盼也能如三mm那会儿普通,总有个章程,背面每日里虽也有事,也不过零碎,倒不必如头前凤嫂子那般竭经心力了。”
薛阿姨原见着女儿来,正要含笑问两句黛玉回门的事,未曾想女儿竟垂泪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由不得怔在当场:“我的儿,你这是如何了?甚么改了罢?但是甚么欺负了你未曾?”说罢,她面上便带出喜色来:“你向日里待人刻薄,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今儿如此,必有大原因的。尽管说出来,另有我与你主张。”
但是,黛玉三朝回门已是近在面前。
“这却不当,不是我们家的行事。”薛阿姨却自点头,正要再说甚么,未曾想外头一阵喧闹,母女两人皆是一怔。宝钗忙收泪,又取帕子擦拭了,大声道太太、女人,不好了,外头来了一伙人,道是那梅翰林家的,说是要与我们琴女人退婚!”
黛玉原是新婚,这话虽无半点特别的处所,她却也两颊微红,含情啐道:“你万事皆好,只是一样不好――考虑过分。有些事儿,那里是开端儿便能拿准的?天然是一步一步,渐次圆融的。”
顾茜寻了空档,便笑语盈盈,尽与黛玉道:“阿弥陀佛,我担忧了几月,唯恐你们有甚分歧之处,现在瞧着,竟是我想差了。既是有交谊的,天然与旁个分歧。只盼着从今今后,你们竟都这么好。”
蒋昀点头称是,却不知许夫民气里已是渐有所想,只未曾言语。背面再见顾茜之时,她不觉将平日看女儿般的心机收起三分,凡事皆细细看来,细细考虑。
说罢,她便将贾母并王夫人所言所行,一一道来。
她言语含笑,未曾想蒋昀却慎重道:“母亲,这倒是您有所不知。大mm虽有不如弟妹之处,可她脾气坚固,聪明显朗,气度眼界亦是非比平常,不在内宅当中,而越江河之上。”
许夫人、蒋昀并顾茜看在眼中,哪有不欢乐的。
这一日,贾府高低皆彩缎红绸,妆饰一新,如昔日迎春回门之日。
今番黛玉回门,因丧夫故,薛阿姨、李纨皆未曾往贾母处。
薛阿姨却另有几分不信,可又心疼女儿,细细想了半日,方道:“你阿姨万不能如此,放心,我今儿便往她那边说道说道。”宝钗双目微红,泪光闪闪,因道:“妈为了我的事,寻阿姨说了几遭,还是如此。可见上赶着不是事儿。依着我看,倒不如冷一冷,也往外头说两句。阿姨真如故意,天然有话,若偶然,我们面上也好些。”
两厢逢迎,翌日起家伉俪两人,自有画眉之乐,泼茶赌书之意。
贾母看在眼里,自是欢乐,又想到宝玉,不免喜中叹道:“你们姐妹兄弟或是出阁,或是娶妇,皆要立室立业。你与三丫头已是有了归宿,四丫头且小,兰哥儿更小,倒还罢了。只你宝兄弟,昔日我听了和尚的话,只说晚娶,现在想着定一名好女人,略等两年也还罢了。未曾想,一时竟寻不出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