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顾茂冲口而出三个字，便回过神来，忙压下内心情感，重头道：“我原觉得你提起此事，是想着内里有些曲解，将这些化解开来。现在看来，约莫林女人再无此意，你也亦然，不过是想着刺探动静，以作今后筹办？”
“自幼吃惯了的东西，走到哪儿也忘不了这味儿。”顾茜陪坐在一侧，也说些细碎小事，一丝儿也不提廷试的事，只劝他再吃些点心：“头前不过吃了一盅参汤，两块点心，那里顶得住？”
“陶家令人拜访，天然是去的贾老太太的屋子。”顾茂忙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又叹道：“想来这动静，也是贾老太太身边的人传的。那陶家既是听到这话，另有甚么可说的？听得说岳夫人恼得直要登门问个明白，却还是被陶铭拦了下来，道是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又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林女人独个儿无可言说。那贾老太太令人透出如许的动静来，其意昭然，如果当真登门相问，倒是伤了林女人的名声，婚事也无觉得继。既如此，所幸婚事尚不决下，早早解了去，也是两端欢乐。”
顾茜得知后，也是没法，只得耐住性子等候。不料黛玉病情缠绵，她未曾等得与其相聚，倒是先得了顾茂得中一榜，被当今点做探花的喜信来！
只是要紧的事在这里摆着，顾茜这迷惑也就一闪而过，并未曾非常留意，反倒细问了几句明日聘请的事，转头便令人到厨下并几处叮咛明白。翌日她起家来，又是往那几处问两声，见着都预备下来，便也就点了点头。毕竟这不过是小聚罢了，摆上时令鲜果邃密茶点，预备些吃食，将屋子略作清算，也就使得了。
“恰是。”顾茜消去面上几分恼色，长叹一声，几分愁绪便拢上眉头：“林女人的好，天然有人识得，我原不必愁这个的。可她现在也常有在外头走动的，如果听到甚么传言，岂不是悲伤？再者，也是怕贾老太太那边又动了甚么心机，竟是打量着以此逼迫女人。”
不过，再看一眼mm眉头紧蹙，面色焦灼，又想着那林女人出身堪怜，遭际艰巨，顾茂口里便由不得道：“于今若要重续缘分，倒是艰巨。若要问个明白，倒也不是不能。”
“甚么人竟敢说如许的话！”顾茜气得浑身颤栗，咬着一口细碎白牙，眉头且竖起来：“林女人都避到杨家去了，且还躲不开这些嚼舌的小人！”口里说着，她内心又有几分迷惑。如何陶家一准就探听到如许的动静？按说府里头竟多是王夫人的人才是，且那金玉良缘传得沸沸扬扬，早将宝黛两字压得没了动静的。
顾茂见她如此，反倒有些好笑起来，伸手一点她额头，叹道：“你自来便爱与人担忧，与我如此，与那林女人也是如此。放心，廷试上我自发顺利，且会试在前，又无考弊之事，又有甚么可担忧的？一榜当然难为，二榜倒是无忧的。倒是你，这几日为我摒挡事物，且压着对林女人的担忧。今番事事腐败，你遴选个日子，且将林女人邀到杨家一聚，将里头情弊分辩明白，也好去心头滋扰。”
等着人来，顾茜便在内院里一面翻着书册，一面悄悄等待，内心也并非没个烦躁，只都一样样压了下来，并未曾令人畴昔探听，直比及顾茂送客返来。她方将手里捏着的书往案上一放，昂首看向顾茂：“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