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嬷嬷原是王妃昔日的亲信,后与了霍长宁总理他屋子里的事,论说身份,却还是王妃身边的,今后还会归去。既如此,她便不将把着霍长宁屋子里做极紧急的事,只一心立在王妃这里。也是如此,迎春一来,她非常经心极力,且要将事件俱交与迎春,好回王妃这里。
迎春房里平日无甚事体,司棋又是个爱逛爱说的,自小在府里长大,原是姐妹极多,比绣桔更晓得风声。故而迎春便将这事拿来问她。她一听,内心想了一阵,便鼓掌将这两个大夫首尾俱是回说明白。
迎春细细看了大家书信,俱是安慰开解之言,内心明白这是自家兄弟姐妹的美意,不免欢乐,又见里头黛玉特特荐了大夫,便考虑一阵,与司棋道:“你是我们家的陈人,常日里也有走动的,可曾听过这两个大夫?果然是好的?”
严嬷嬷知她的脾气,当下也不说话,只倒了一盏茶与王妃,口里道:“只消王妃在,三爷必也长悠长久,安稳顺利的。”
难怪长宁更加恭敬爱好这个嫡妻,原在这些处所。
她这里说着,迎春还不及答话,司棋正端了一盏安胎药过来,闻言便道:“可不是,偏她就是混着不睬会,倒似旁人。”迎春见她们都是叽咕,便责怪道:“混说甚么呢?现在三爷如此,我另有甚么心机?这话可不能再提一个字儿,我们自个儿人晓得也还罢了,如果旁人听了,生出甚么考虑来,反倒不美。再有,三爷现在正不安闲,别说如许的话让他担忧。”
那霍长宁与她情分已深,又觉所说原有事理,便那秦可卿故去一件有些忌讳,他也一口答允,笑着道:“放心,这事我说与母亲,她令人去外头寻去,天然比我们全面稳妥。”
迎春见事儿妥当,便周罗着与他用饭,略等两盏茶的风景,又将药汤奉上,端是全面详确。霍长宁知她原是个万事不放心的,现在却样样经心,常常见着内心便又叹又愧,今番也是如此,便同昔日普通,极力将汤药吃尽,又与她说些闲话,细细教诲些家里的事体。
那王大夫倒还罢了,迎春不过略一点头罢了,倒是头前那张友士,她看一眼正睡畴昔的霍长宁,内心却活络开来:既是有断人存亡的本领,又非太医,许是有些与众分歧的手腕,也是未知。三爷长年与太医诊治,究竟还是如此,现在若能将这张友士请来,许是能看出些分歧之处。反正方剂拿来了,也与太医细细看过,若说不好,那便不消。若说使得,再照做也不迟。
黛玉得了信,不由一怔,待得细细深思后,便晓得顾茜之意,不过是想将自个儿心机转开,且放在旁的上面,而不拘在灭亡病故一类事上,将及父母出身,自怨自伤。由此,她便长叹一声,道:“倒是我无能,常日里只想着这些,竟还要她在那头,且要担忧。”
边上绣桔忙扶她去贵妃榻上躺着,又取了个靠背与她垫着:“奶奶现在月份更加大了,可得细心才是。常日里熬神操心的为着顾问三爷倒还罢了,原是该当的,可这会儿事儿既齐备了,怎还不爱惜自个儿身子?且不说平日里也算不得健壮身子,便非常安康,现在有了哥儿,为着他也得想一想才是。”
这恰是黛玉心中思虑之事,见紫鹃也如此说来,她便点了点头,又想到探春惜春本是姐妹,与旁个分歧,便在后晌略略提了两句。她们正也想着这个,一时凑了在贾母跟前提了两句,只说姐妹之情,果得了允准。又有宝钗湘云宝玉等,各个备下了些东西,令人一齐送到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