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见她这般描述,心底更加有些发凉,好一阵不知如何说去。屋子里不由温馨下来,连着外头一点风吹着竹叶的沙沙声也清楚可闻。黛玉渐渐垂下眼,低头端起茶盏来,却偶然吃茶,只用盖儿悄悄撇去茶汤上的一点浮沫。
这里头的意义,黛玉略一想,倒也心内明白,欢乐过后,便不由轻叹一声,道:“她们也太细心了些,那里就到那境地了。”说罢,她略一考虑,便令取来笔墨笺纸,自个儿与三人俱是回了贴子,转首与春纤道:“外头天冷,你也不要白白畴昔,让那管事儿的过来,叮咛两句也就是了。只是这两到处所,须得放在心上,背面若再有甚么手札笺纸,却不能推了去。”
贾母听得这话,倒是有些考虑,只道:“现在天气日冷,你身子又弱,如何能等闲出门,细心冻着了,岂不是要疼煞我?”黛玉早已想到这个,但是听了这话,内心也有些暖融融的,当即便道:“原我出门,俱是车马行动,那里就冻着了。她们原是旧友,又是新到京中,兼着叶家又是亲眷人家,我如何也得走一回。现在早去两回,背面天再冷了,便再也不去的。”
宝玉得了这一对,心中却也有些欢乐起来,竟道:“这汤圆意头好,我只取这一对,也是心对劲足了。”汤圆素有团聚之说,可不是意头好的东西,但是偏取了黛玉的,却实在让民气头一跳。春纤念着这个,内心也不知是如何的,竟感觉有些不对起来――若平话中,宝黛之间,原是有情的,可到了现在,黛玉不过兄妹之情,为何宝玉却还是一头栽了出去?他如此,旁人岂能不觉出来?背面如果闹出甚么,黛玉又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