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太子他……”薛长亭几近面如死灰,眼神明灭了几番,方咬了咬牙说道:“太子爷……他……晓得……”
“好了,出去吧……”康熙回身,面上深沉阴鸷,看着薛长亭一步一步退出版房后,将门掩上,方转眼看着黛玉道:“你可知朕为何独留你下来?”
“别给朕说你不晓得,朕也不在乎,但是在太子这件事上,你如勇敢扯谎,朕便诛你九族。”康熙冷冽的面上,尽是阴沉,他悄悄地放开了手,眼神倒是一瞬不转地盯着薛长亭道:“说实话……'
“他当时可知,苏红玉是苗疆玉溪族人?”康熙缓缓地从椅上站起,步行至几近要五体投地的薛长亭面前,蹲身在他面前,伸手强自将他的头抬起,一双眼,如同淬了毒药的刀锋普通冷厉。
妗琰转头看了一眼黛玉,而后垂垂慢下来,靠近黛玉耳边笑道:“这个虞闵候也实在是太不利了,皇阿玛如许俄然上门,还不把人吓个半死。”
“臣……臣……”那薛长亭此时头上的汗出个不断,双手撑在地上,竟是连擦汗也不敢。
“传言苗疆玉溪一族的凤凰印,世代由女子秉承,且唯有每族长女才有……”薛长亭见康熙面色乌青,捏着画卷的手指,模糊地泛白,心中惊惧,忙地将嘴中未完之话咽了出来,不敢再多言。
“你晓得朕为何而来?”康熙缓缓地走近书案,随身坐在椅上,眼眸带着幽幽的嘲笑,说话状似漫不经心,却极是瘆人。
“可有证据?”康熙昂首望天看了半晌,而后轻飘飘地说出这几个字来。
黛玉冷静地不言,心中的不安倒是更胜。
“皇上,前面便是了……”那虞闵候领着转过一盘曲游廊,便见小小两三间房舍。
古语有言,万事贤明下战略非论,承平乱世里枯骨无数,非论你有多少美意,也抵不过权力二字,这帝皇之策,或许本就是一种残暴。
“太子……”薛长亭被康熙的指尖狠狠地捏住了脖子,面上堵塞地腾起一股潮红。
“是……”薛长亭好不轻易擦干了头上的汗,却听康熙要去书房,头上又开端涔涔地冒汗。
“臣不敢……”那薛长亭被康熙幽冷的调子吓住,脚下一软,便又跪了下去。
几人一起前行,出亭过池,不久便到一处,翠竹随风遮映。
那是一个极素净的女子,画中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姹紫嫣红地开遍,却抵不上女子微微地展颜一笑。
薛长亭闻言,内心又是忐忑,却不敢多问,唯有俯身后退,几欲退出屋外之时,又听康熙冷风飕飕的一句话说道:“本日之事,你当何为么都产生,便还是你的虞闵候,若敢外泄一个字,朕必取你项上人头。”
不敷半刻,便有一人吃紧地行来,年约五旬,苍而不惑,深墨的衣裳,绣纹的靴子,惶恐地便要下跪,却被魏东亭敏捷地止住了。
“天下皇权……乱世当中,血腥与战略,一点也不比乱世之下的硝烟腐败……”康熙此时的神采有些惨白,仿佛瞬息间便衰老了几分,感喟声,幽幽而响,落在黛玉耳中,只觉他哀痛不幸。
康熙蓦地昂首看了黛玉一眼,见她眼神沉寂如水,才缓缓移了眼神,盯着抖筛糠似的的薛长亭问道:“朕听闻,苏红玉是你献给太子的?”
黛玉微微点头,刚才见到那幅画时,她便有所发觉,康熙只怕是思疑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