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我妻儿可有救法?”林如海领着老头儿在屋内诊了足一刻,方谨慎翼翼地开口问道。
大雪摇摇而落,瞬息间,掩去行迹。
小厮心中大喜,想着一天总不算白搭,虽不知这老头儿医术如何,好歹能跟他老爷交个差,是以也未几问,忙地领着老头儿进了林府中去。
“草木寥落,不抚而弃,何不改呼……”白衣飘然,清冷地落向背后的身影。
老头儿一身风尘,粗粝的黑衣虽有褴褛,倒是洁净整齐。
“这么快,可知那边?”老头儿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敏捷,忍不住震惊地问道。
却不想小厮吃紧来报说一白叟家揭了布告,已在书房等待,林如海方压下心中不安,去迎了人来。
“白叟家请说,但有所求,无有不成。”林如海见老头儿此时提前提,皆觉得是报答之事,忙地应道。
林如海心中焦炙地看着屋中年幼的女儿照顾着病妻季子,愁闷地不知如何是好,请了很多的大夫都说两人只怕活不过几日,不由哀思难抑。
“既未几情,便不伤情,那命途是她一手所排,我倒不好插手,惟教她冷心绝情,或可让她少些磨难。”苏卿然淡雅的神采,悄悄地看向那一片雪原,让慕容珏有些摸不透他此时说的,是实话,还是笑话。
只可惜本日天寒,路上行人并未几,那小厮站了一天,也不见人立足,直到落日将殁,才从远处摇摇摆晃地走来一个老头儿,手上拎着陈旧的酒葫芦,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不明的话,并伸手将墙上的布告给撕了下来。
明显是前面阿谁老头儿说她天生胆小多病,若不随他清净修为,便活不过十五等等,可现在却又任她在冰天雪地里跌跌撞撞,真真是让她气也不是,悲也不是,唯有瞪着前面阿谁老头儿,听他疯疯颠癫地大笑长歌。一边暗自愤怒一边温馨地看着阿谁面若冰霜的白衣男人对她莫名其妙地说完一席话后飘然拜别。
苏卿然淡淡地睨了一眼身后阿谁尚显稚嫩的人,嘴角似有似无地暴露一抹笑来。
“如此,便有劳老先生了……”林如海此时正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年幼的女儿,一边倒是病中的老婆,实在让他好生难堪,是以听得老头儿说另有思虑,便忙地应了下来。
――――*――*――――*――*――――*――*――――*――*――――*――*――――
“冷心绝情?”老头儿倒是忍不住笑出声道:“这类东西,她只怕也不消教了,赋性薄凉的人,还用教吗?我只是怕你被业报扳连罢了。”
“晓得又如何,怪我又如何,她还恩施报,我亦如此。”苏卿然浅淡的面色,如同这一地的冷雪,寂静而沉寂。
“既有来路,便不相送,必不负相托之情便是。”慕容珏拱手而停,看着苏卿然回顾望向雪中的小女孩儿,那一贯无情的眼中,暴露抑然之色,不由转过身,率先而去。
“因果循环,我只怕也要去了。”白衣男人俊雅的面庞,清冷而落寞地看向火线,如有所思。
“老夫此为,已逆天道,大人虽不信薄寿之道,老夫却不愉是以而获天罪,今观大人之女,虽随其母而有不敷,却描述有质,或存仙根,今欲收其为徒,随老夫于人间行这济世活人之道,以待来日,天罪之时。”老头儿眼神矍铄,看着林如海从欣喜至惊奇再到此时的迟疑,不由微浅笑道:“大人全可放心,老夫乃青山医谷传人,此行几日,待得大人老婆皆愈方离,大人也可好生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