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二旬日,她兄弟邢德全来取银子,趁便告贾琏的状,说贾琏玄月二日王熙凤生日那一天,足足撒了将近一百两银子在王家。想到她生日的时候,贾赦、贾琏爷俩没一点表示,王熙凤还没进门,就把她比下去了。寻不到贾琏,不敢去跟贾赦说,就打发邢德全找上王家,只说贾琏是偷了她的银子送到王家去的。见王子腾夫人保全大局送了二十两银子给她,才勉强咽下这口气;
元春道:“老太太,该分给大老爷一房的租子年例,您瞧……”
虽说王夫人急得嘴角起泡,但天寒地冻的,周瑞两口儿哪肯受这冤枉罪,面上承诺了王夫人,清算了承担去半子冷子兴家躲到年后十五,等开春了,才坐了冷子兴贩古玩的船一并去姑苏。
贾赦夙来不喜好秋菊,但大半个月没见到女人——可儿、太妃不算,因而瞧着秋菊的眼神,就跟在家时分歧。虽一句话没说,内心已经是承诺了。
“……她既然安然无事,也不叫人送信返来,偏叫我们被人笑话了。”贾母嘲笑一声,就因为迎春的事,她跟王夫人没脸出去见人,这年就过得更加冷僻了。
“你如何这么啰嗦?才刚跟王爷说话,王爷要多留我在西山几个月——也许,年前还要跟着王爷去粤海走一趟呢。”贾赦捋着髯毛,也不晓得如何了,昨儿个滑草出了风头后,今儿个做甚么都顺溜,就连冯唐、马尚、陈瑞文也对他赞叹连连。
“弄出这么多的事,还给他们分租子年例?这荣禧堂新建,也该他们出一分子。”贾母嘲笑着,远远地瞥见林之孝家的小跑着走来,就悄悄地看着她,等林之孝家的走近了,就问:“大老爷、大太太几时带着人家嘴里命硬的二女人返来?”
邢夫人瞥了秋菊一眼,悔怨没叫秋菊跟着那两个新来的妾室去找贾赦,贤能地领着秋菊去贾赦屋子里四周瞧了瞧,没搜出甚么女人的东西来,心想这大半个月的,贾赦这边这么洁净,反倒惹人思疑,不如把秋菊给了贾赦,免得贾赦又弄了些腥的臭的返来,因而坐在贾赦床上,拉着秋菊一并坐下,笑道:“虽说女人没死,”也懒得过问迎春为甚么没死,“但老爷膝下就一个哥儿、一个女人,与其等着老太太给老爷添人,不如,你就跟了老爷吧。”
贾母揉着宝玉,惦记取贾珠,轻哧一声,“不然,你觉得他那点本事,当真够格跟着老王爷出去办差?”
神都城里,皑皑白雪覆盖着深深天井。
“新厕所也有三天香呢,还怕老爷瞧不上你?”邢夫人笑道。
秋菊瞧邢夫人笑,跟着笑了一笑,心说邢夫人先前许下她的呢?如何不提了?这西山女人少,恰是她在贾赦跟前露面的时候。
“是。”元春瞧贾母焦急得很,不敢担搁地打发抱琴去请王夫人来,跟着贾母回了荣庆堂,在碧纱橱里抱着宝玉指导宝玉读书,就侧起耳朵去听贾母、王夫人说话。
人家是小别胜新婚,贾赦是越看邢夫人越讨厌,信不过邢夫人,不肯把两三百万的事说给邢夫人听,只揉动手腕道:“别说了,人已经叫打发走了。我问你,可曾给太妃请过安?郡主跟迎春一起读书的屋子,你也帮着清算去。”
“老祖宗的意义,是大老爷去姑苏了?”王夫人不敢置信地问。
邢夫民气里气闷,偏不敢暴露描述来,晚间就叫秋菊服侍贾赦,过了两天,瞧迎春跟着小郡主疯疯颠癫地骑马、滑草,叨教了南安太妃一回,瞧南安太妃不睬会,她就也懒得过问迎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