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一噎,晓得邢夫人不是个好人,忙把脸上的娇羞藏了去,但闻声外头秋月说“老爷来了”,巴不得甩开邢夫人的手迎上去。
“呵!迎春不撺掇着,你就留了她们在身边?”贾赦冷冷地望着邢夫人,心想谁拦着他拿到那“两三百万”,谁就是他杀母仇家。
“打发了周瑞两口儿亲身去姑苏送信,必然要叫周瑞家的,当着你mm的面,把我们被老迈折腾成甚么模样说给你mm听。你mm若不胡涂,晓得那银子进了老迈、琏儿手里就打了水漂,一准会给了我们。”贾母信心实足隧道。
王夫民气里焦急,看了元春又看宝玉,毕竟不是她的东西,不好暴露迫不及待要把东西弄到手的模样,只瞧着贾母,等贾母拿主张。
“咳!”元春咳嗽了一声,扶着贾母走开几步,笑道:“大家都说二mm救了可儿,现在二mm人没返来,在丫头里的声望可高招呢。”
“……奴婢在老爷跟前那么多年,老爷一向瞧不上奴婢……”秋菊瞥了一眼邢夫人那张苦瓜脸,想到有邢夫人烘托,她也是娇花一朵,因而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这还要多谢了大舅爷派来的先生,我们都不晓得哥儿是如何了。那先生一瞧,就说是哥儿的奶娘爱吃咸的,把个奶水都弄咸了,哥儿受不住那咸味,才三天两端地抱病。现在换了奶娘,连咳嗽都不咳一声呢。”
“你如何这么啰嗦?才刚跟王爷说话,王爷要多留我在西山几个月——也许,年前还要跟着王爷去粤海走一趟呢。”贾赦捋着髯毛,也不晓得如何了,昨儿个滑草出了风头后,今儿个做甚么都顺溜,就连冯唐、马尚、陈瑞文也对他赞叹连连。
玄月二旬日,她兄弟邢德全来取银子,趁便告贾琏的状,说贾琏玄月二日王熙凤生日那一天,足足撒了将近一百两银子在王家。想到她生日的时候,贾赦、贾琏爷俩没一点表示,王熙凤还没进门,就把她比下去了。寻不到贾琏,不敢去跟贾赦说,就打发邢德全找上王家,只说贾琏是偷了她的银子送到王家去的。见王子腾夫人保全大局送了二十两银子给她,才勉强咽下这口气;
“太太,甚么事这么欢畅?那两个狐媚子兴冲冲地去给老爷送茶了。”秋菊清秀的眼皮一撩,话里有不忿,也有妒忌。
谁晓得邢夫人狠狠地夸了迎春两句,眼里的幸灾乐祸就再也讳饰不住。
邢夫人只顾着煽风燃烧,叫贾赦经验迎春,一时没听出贾赦这反问的话,贤能淑德隧道:“老爷这是甚么话?父老赐不能辞,人是老太太给的,妾身又过了争风妒忌的年纪,哪有不留着人的事理?”
六月里到了那姑苏,寻到那曾挂过侯府匾额的林府门前,两口儿煞有兴趣地拿着林家府邸跟先前的荣国府,品头论足地比较一番,只觉林家不如先前的荣国府豪气,听人传话,才一个去见林如海,一个去见贾敏。
看贾赦那,又是先生、又是大夫的,到处不忘黛玉,这一份甥舅之情,就算有六成是冲着那两三百万来的,总另有四成是发自至心,不然那里还会记得这个外甥女?现在且看贾母、王夫人打发人来讲甚么。
贾母、王夫人也在碧纱橱里坐着,贾母揉着宝玉的脸颊,蹙眉把内心想着的话,说给王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