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贴着莫姨娘的脸颊说:“等着我将寇氏的东西讨来,你替我收着吧。”
“回老爷,没有。”
噼啪一声,灵堂的烛花接连炸了三声。
贾赦怜香惜玉地走畴昔,握着莫姨娘的柔腻玉手上的帕子给她擦去眼泪,看她泪光点点,煞是敬爱,叹说:“可贵这一家子里另有个跟她真正要好的人。”
“别,”莫姨娘内心一慌,虽对寇氏的东西垂涎已久,可也没胆量正面跟邢夫人过不去,扶着贾赦肩膀说:“老爷尽管先去办闲事吧。至于寇姐姐的东西,等太太走了再说。”
“嘻——”地一声,一把恍若轻纱般撩民气弦的娇媚女音传来。
“老爷去吧,婢妾还要在寇姐姐灵前哭一会子。”莫姨娘握着帕子送贾赦出了这厅,莲步轻移走到寇氏灵位前,扑灭了一炷香,盯着灵牌上的金字,不屑地轻笑一声,将一炷香倒插在香炉里,闻声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转头望着本身的小丫头新月儿,叮咛说:“去,跟莲花儿说,老爷已经将姓王的婆子撵出去了。”
贾赦挑着莫姨娘的下巴笑着承诺,“你给寇氏上一炷香吧,等我去瞧瞧迎春如何吃里扒外的。”
迎春见司棋还嘴硬,叹了一声,“看来你是还不晓得轻重!你可晓得,你们这么自作主张,一下子就要我背上了‘卖父求荣’的罪名!”
卖父求荣?站在一蓬软趴趴迎春花前的贾赦满腔肝火顿时烟消云散,背动手,心道他这女人脑筋倒是清楚得很,先等一等,看她还要说甚么。
司棋讪讪地,硬着头皮说:“如果太太叱骂,自有我们呢,毫不会叫女人受了委曲。女人尽管清算了东西,等着老太太打发人来接。”
莫姨娘趁着这好兆头,莹润的指甲在贾赦胸前悄悄地刻画着,又抽泣说:“婢妾觍颜,求老爷给女人做主。不敢求老爷替我讨回寇姐姐给的衣裳,只求老爷替女人,将寇姐姐的东西还给二女人……别叫二女人去老太太那边住着时,老太太问起来了,二女人面上难堪。”
“既然人家这么好,你们就清算了东西,向西边去吧。”迎春胸口气得起起伏伏,瞥见莲花儿站在墙角无声地说“大老爷”三个字,狐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贾赦竟然过来了,就成心拍着高几嘲笑连连,“你们可晓得你们扳连了我?”
贾赦搂着莫姨娘,手指摩挲着她白净的脖颈,心叹若得俏需戴三分孝这话公然不错,这莫姨娘银装素裹的一打扮,当真超脱了很多,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她给你的,你穿就是了?我想她了,她留下的三箱子衣裳、两匣子金饰,哪个不能拿来睹物思人?”
新月儿跟着莫姨娘滑头地笑了一声,忙抄近路向迎春房里去,仓促地将贾赦撵了王氏的话跟莲花儿说了,莲花儿听了,公然欢畅得了不得,蹦蹦跳跳地进了迎春房里,欢天喜地地说:“那老货总算出去了!”
“混闹!”迎春冷喝一声,虽晓得司棋、绣橘两个忠心耿耿,却忍不住肝火中烧,“你们两个这么想去西边,现在就搬畴昔住吧!就算不去,我也不要你们了。”把握着她运气的人是贾赦,她才懒得去西边凑趣贾母、王夫人呢。
“走了她一个,谁晓得背面来的,是个甚么货品?”迎春拿着调羹,搅合着从司棋那分来的半碗籼米粥,没甚么胃口地将调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