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时说罢,至晚间却见再无影响,只道此事揭过。然至次日起来,晴雯果觉有些鼻塞声重,懒怠转动;宝玉命世人不得张扬,恐王夫人晓得遣了他去,只教在里间躺着;又命人去请大夫,道:“趁着老太太本日不在家里,快快请了来看的是。只是悄悄儿的,不要教人瞧见了。”那嬷嬷得了话,便自去了。
谁知探春耳目灵醒,离得又近些,是以在外间便闻得了晴雯这话,不免大怒,只碍在宝玉面上不好发作得。待几人说罢,便推托有事,见李纨二人先走了,便向宝玉笑道:“二哥哥也教他们顾我们些面子才是。大嫂子那话莫非还错了不成?我方才影影绰绰却闻声些话儿,幸得大嫂子未曾闻声,是以未曾说。”宝玉却也闻声晴雯那话,闻言嘲笑道:“大嫂子说得原是正理,况这也是他的任务,又恐太太晓得了说他不是,方有那话。晴雯原火气比别人大,现在病了,更添了气性。待我说他去。”
李纨闻言,沉吟道:“这倒也罢了。只是过两天好了便罢,若不好,还是出去的是。倒也不是恐沾带了旁人,他本身的身子却也要紧。”宝玉忙笑应了,又道:“我们内里说话去。”因而几人起家,便往外去了。
却说周瑞家的自从房中出来, 一头走一头想道:“晴雯这蹄子可爱。平日便仗着本身是老太太给的,很有些不将人放在眼里;现在袭人去了, 越性跑到宝玉房里睡着,竟使唤起其他丫头来。”如此一径往王夫人房中来, 见了王夫人, 回罢了话,便道:“另有一桩事要教太太晓得。二爷房里原有个叫晴雯的丫头,今儿一看却了不得!”王夫人忙问端的,周瑞家的便将本身方才所见之事添油加醋讲了, 又道:“他平日便倚姣作媚的, 想是袭人弹压着还好些;现在袭人家去了, 他又病着, 却只顾往房里去。”一面说着, 便又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