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兄妹既从宫中返来,黛玉因见瑧玉面色如常,知是同今上相认之事已成,是以暗自放下心来,却也并不问他今上同他所说何事;瑧玉见黛玉不问本身,倒也正合己意,是以只向他道统统皆在料定当中,教他不必担忧。只是他二人自回了京中,瑧玉不免要往各处走动;是以二人商讨了一回,便令人往贾府去报,言申明日过府拜见。
本来贾琏去扬州前,贾母曾将凤姐叫去说了此事,道是瑧玉兄妹年小,不能掌管家业,或是收来贾府代管,或是贾府派些人去打理。凤姐因觉这话不对,返来便同邢夫人说知,邢夫人又密密叮嘱贾琏,道是瑧玉固然幼年,却定然不是凭人摆布的,只见机行事,勿要妄图财帛。当日贾母意欲令贾琏与他兄妹同去,也被瑧玉婉谢了,故而邢夫人教他:“莫要碰这一鼻子灰去。”贾琏自到扬州,不唯见瑧玉行事严肃,连黛玉措置家事也甚为得体,便并未几话,只尽了礼便返来了。
现在且道大房中景象;邢夫人见贾琏返来了,便觑了个日子教他来发言。及至房中,不免嘘寒问暖一番,又问林家之事。贾琏便道:“本来这瑧哥儿如此短长,幸得母亲先同我说知,不要去管他家。若真是听了老太太的话,我们的脸面只怕也丢尽了。”
兄妹二人一头谈笑,一头往这厅中来。黛玉因见这几处匾额皆留白,便问他哥哥道:“为何不题上字?”瑧玉笑道:“我们家中原有个女秀才,少不得劳烦mm连同春联一一拟了来。”黛玉道:“哥哥这又过谦了。你看着好的天然拟了来,再不然,有那些熟悉的,让他们一同来瞧,必有好的。”瑧玉道:“我原懒待费这些心力,请那些人来,少不得又要请他们吃酒,不如mm本身拟来,岂不便宜?”黛玉知他欲令本身一展才气,况当日见宝玉也给本身住处拟了名号,早已有些意动,今见哥哥如此说,他原也不愁于此,便道:“只是哥哥不要笑我,他日我便一并拟了来。”瑧玉笑道:“恰是这话。”
邢夫人同凤姐闻他这话,不免又惊又喜。邢夫人因道:“但是呢,任是其别人再好,也比不过我们自家好。林哥儿既有这心机,不管他甚么意义,也是我们的机遇。你且放心,林女人若来我们家中,我无有不看管的,况那孩子我看着甚好,这才是大师子的气度。”几人如是计议已定,贾琏便又往外去了;邢夫人自同凤姐儿往房中查对账目,临时无话。
那园子表面平常,内里却邃密得紧。瑧玉想起宿世颐和园中风景,命他们照着做了,比颐和园小巧些,却多了些雅趣。那墙瓦并无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上面白石台矶,一侧种几丛书带草。黛玉便含笑道:“好风雅想头!如此一来,不唯不觉机器,反倒高雅。”瑧玉道:“不消赞你哥哥,再往里看罢。”黛玉原道是匠人想的,谁知是他的主张,便一笑跟着他往里去。
自瑧玉兄妹回京,转眼又已一月不足;那郡王府邸自他二人往扬州去前便已行制作,现在约已建成。这屋子原是冯岚帮着寻的匠人,瑧玉又命京中亲信之人做了些构造在内,日后果听人报说屋子好了,便想着择日同黛玉来府中先看上一看,再行添置家具等。
翌日他兄妹用罢早膳,便往贾府而去。荣府闻得动静,早将中门大开;贾母同邢夫人熙凤等人迎至院中,见面时相互悲喜交代,未免又哭上一场,一旁世人作好作歹地劝住了。贾母却见黛玉并未带很多东西来,因问端的;瑧玉便回道:“现在父亲已逝,我便算得是这林家家主了。既是如此,也不好再叨扰外祖母,况家中也自有教养嬷嬷,是以还是教mm从这里搬出去,往本身家里住着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