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园中以水景为主,环水布有厅堂楼阁等,皆以曲廊连接。池边叠石作假山,又有引的死水,沿山石叠落而下注池中,丁淙作响,池中养着些五色鱼儿。二人又往廊中来,只听头上有人叫道:“女人来了。”黛玉唬了一跳,却见是只翠羽鹦哥,正站在架子上,又叫了一声:“女人来了。”瑧玉忍不住笑道:“这鹦哥也乖,见了女人就叫,赏你些谷子吃。”说着便从一旁食盒中寻了些谷子,哄得那鹦哥又叫:“女人好,女人好。”黛玉笑道:“原是大爷给你饭吃,尽管叫女人何为么?”瑧玉道:“想来这鹦哥也晓得,这内苑是女人当家,故而只叫女人了。”
本来贾琏去扬州前,贾母曾将凤姐叫去说了此事,道是瑧玉兄妹年小,不能掌管家业,或是收来贾府代管,或是贾府派些人去打理。凤姐因觉这话不对,返来便同邢夫人说知,邢夫人又密密叮嘱贾琏,道是瑧玉固然幼年,却定然不是凭人摆布的,只见机行事,勿要妄图财帛。当日贾母意欲令贾琏与他兄妹同去,也被瑧玉婉谢了,故而邢夫人教他:“莫要碰这一鼻子灰去。”贾琏自到扬州,不唯见瑧玉行事严肃,连黛玉措置家事也甚为得体,便并未几话,只尽了礼便返来了。
邢夫人同凤姐闻他这话,不免又惊又喜。邢夫人因道:“但是呢,任是其别人再好,也比不过我们自家好。林哥儿既有这心机,不管他甚么意义,也是我们的机遇。你且放心,林女人若来我们家中,我无有不看管的,况那孩子我看着甚好,这才是大师子的气度。”几人如是计议已定,贾琏便又往外去了;邢夫人自同凤姐儿往房中查对账目,临时无话。
兄妹二人一头谈笑,一头往这厅中来。黛玉因见这几处匾额皆留白,便问他哥哥道:“为何不题上字?”瑧玉笑道:“我们家中原有个女秀才,少不得劳烦mm连同春联一一拟了来。”黛玉道:“哥哥这又过谦了。你看着好的天然拟了来,再不然,有那些熟悉的,让他们一同来瞧,必有好的。”瑧玉道:“我原懒待费这些心力,请那些人来,少不得又要请他们吃酒,不如mm本身拟来,岂不便宜?”黛玉知他欲令本身一展才气,况当日见宝玉也给本身住处拟了名号,早已有些意动,今见哥哥如此说,他原也不愁于此,便道:“只是哥哥不要笑我,他日我便一并拟了来。”瑧玉笑道:“恰是这话。”
邢夫人闻言,乃叹道:“可见现在我们府中风景确是艰巨了,竟连姑爷家也要算计起来。只是林家哥儿现在好歹也是封了郡王;老太太却还敢如此不成?”因又想了一回,猛省道:“是了;那几日恰甄家来人,同老太太说了些话儿,猜想便是这时候动了老太太的心机;况我们这里现在已是有些入不敷出的风景;若不再寻些银子,只怕就精穷了。”
黛玉听他这话,方肃容应了。瑧玉便带他向前而去,及至密道绝顶,往墙上机括一按,头上盖板翻开,向上看去,似是一农家房舍。瑧玉将灯留在通道以内,兄妹二人出来,往外便是一农家小院,已有人备了车马在此等待,二人便上车去了。
翌日他兄妹用罢早膳,便往贾府而去。荣府闻得动静,早将中门大开;贾母同邢夫人熙凤等人迎至院中,见面时相互悲喜交代,未免又哭上一场,一旁世人作好作歹地劝住了。贾母却见黛玉并未带很多东西来,因问端的;瑧玉便回道:“现在父亲已逝,我便算得是这林家家主了。既是如此,也不好再叨扰外祖母,况家中也自有教养嬷嬷,是以还是教mm从这里搬出去,往本身家里住着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