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宿世为雍正帝时,最是端肃不过的一小我,本不喜下人说长道短,然当代先是投生幼儿,此地端方原也比大清朝稀松很多,被贾敏宠了这些年,又平白多了一个mm,免不了入乡顺俗起来,性子已是改了好些。况林府又不是皇家,瑧玉怕拘紧了黛玉,反养成思虑太重的性子,在家时又没个年纪相仿的姐妹伴着,故跟他的丫环多是脾气利落的。这雪雁本是黛玉自幼的丫环,情分原不比别人,且为人粗中有细,最是忠心不二;本日一听那话那边还忍得,好轻易待到他兄妹二人说罢了话叫人出来伏侍,便上前一五一十将这话学了。
痴男怨女,不幸风月债难偿。
如此将书册烧尽,因又想起那警幻仙子演那《红楼梦》,便又进了阁房,幸得无人,见案上银筝檀板等物,不管好歹,一应砸碎,又取了笔墨,复至那宫门口,将那副春联扯下,摔得粉碎,安闲墙上题道:
一时饭毕,撤下盘子去,又有家人奉上克日账目来,黛玉因怕误了瑧玉温书,便令人送至本身房中去了。未几时,只见瑧玉来了,笑嘻嘻地扳着门框道:“mm忙甚么呢?”黛玉忙放下笔起来让座,瑧玉见他桌上帐本,笑叹道:“公然我得了一个好mm。我若中了状元,倒有一大半是mm的功绩。”黛玉听他这话,又想起甚么似的,道:“不是看外祖母面上,干脆我们搬出去一家一户地住着,免得那些蠢物本身不长进不说,还扰了哥哥勤奋。”瑧玉自知他说的是谁,道:“这温书倒也不必了,会试另有两年呢。——你猜那话是谁令他说的?”黛玉早已明白是王夫人的手笔,只是道:“理他呢,这里是我们娘家,我们本来是客,还要上赶着讨主子欢乐不成?”瑧玉嘲笑道:“但是呢,捧一个踩一个的,须知这捧着的也一定感念他呢。”两人又看了一番账目,方各自安息。
却说瑧玉将其间大闹一番,本待立即归去的,谁知兜兜转转又到了这四周;闻得警幻同宝玉说话,又想起原书中黛玉景象,猜想都是受这甚么“警幻仙姑”摆布,不免大怒,往壁上摘下一把剑,便往阁房直闯。见宝玉痴痴立在此地,只不睬他,乃向警幻喝道:“我把你这播弄是非的贱人!那和尚是你命他往我林家去的未曾?说甚么一世不见外姓亲朋,若当真不见,怎能如了你们之意!”警幻心下惊奇,乃勉强道:“真君且住,听我一句。此子本是神瑛酒保,与令妹宿世有雨露之恩,少不得——”话犹未完,瑧玉早已不耐,厉声道:“甚么事理!那绛珠草原善于河边,纵没有他来多此一举,莫非就活不得?清楚他自作多情,却要我妹子还他!纵退他一万步,既有木石前盟,何必金玉良缘?人道‘万事皆由天定’,你敢说你是替天行道么?”
警幻闻言面上惨淡变色,叹道:“本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却见他房里紫气环绕,不得近前,只得罢了。正待返来,却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教诲他嫡孙宝玉。谁知本日竟如此,想是两府当真气数尽了。想来天意该当如此,岂是人力可为的?”一语未了,忽见一个女子跌跌撞撞跑来道:“不好了,有个幼年的公子提着剑往这边来了!”警幻大骇,回身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仗剑立在那边,满面怒容,不是瑧玉又是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