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当时正在内里,及至回家,迎春已来家好半日,已是见过了贾母返来,正在那处同邢夫人合凤姐儿说话,一见他来,忙起家问好。贾琏忙拉着他坐了,几人一道说些家常;邢夫人只顾拉着问其伉俪敦睦,家务烦难等事,迎春一一都答好。贾琏前日因听凤姐儿说了,到底有些放心不下,闻得他妹子如此说,便道:“mm,你千万休得只报喜不报忧。这里是我们本身的家;你却不成只恐母亲担忧,将在那边不快意之事一概不提;如有甚么,尽管说出来,哥哥去与你出气。”
宝钗闻言,扑哧一笑。黛玉见他这般,乃讶道:“你笑甚么?”宝钗笑道:“你也不必忧心这个。他那小姑子前些日子也出了阁了;再无人同他作仇家的。”黛玉奇道:“公然如此?你早晓得,也分歧我说的。”宝钗笑道:“这又算得甚么希罕事,值得巴巴儿地同你说一回?我竟不知你甚么时候想听这个了。既是如此,我此后都同你说。”黛玉见他如此说,知是真的,方笑道:“我却不想听这些;只是却要替二姐姐念一声佛呢。”
不觉已至得三月,气候渐暖。待得完了佳音婚事,公然赵鹏宇等人皆往外任去了;瑧玉因见这起人皆是三皇子一党,倒很有些悬心,恐其勾搭本国,致成祸乱;却见今上并不提此事,因恐其狐疑于己,便也未曾说甚么,不过暗自筹划罢了。贾府中亦闻得这信,邢夫人却松了一口气,暗道女儿少了一个仇家,那柳氏又卧床不起,天然好过很多;心下却又有些驰念,乃教贾琏往那边去看他;又同贾母说知,送了信畴昔,要接迎春返来住两日。
二人如此笑闹一阵,宝钗方扶了黛玉起来,见他发鬓乱了几缕,便开了梳头匣子替他抿头发,笑道:“这们大的人了,还同小孩子普通顽个不了。”黛玉笑道:“你这话说我说你?”宝钗笑道:“只要你本身爱顽。我不过哄着你顽呢。”言毕将梳子放回匣子里,自往黛玉脸上打量了一回,笑道:“好了,我们这回可斯斯文文的。若再乱了,我是不替你梳的了。”
正在说时,却闻得内里笑道:“甚么话要趁着我两个不在这里时说的?”几人闻言起来看时,倒是凤姐儿同李纨两个笑吟吟地来了,忙又让座。凤姐儿往炕上坐了,笑向几人道:“你们必然是背后编排我合大嫂子了。快快招来,免得教我两个费事。”世人都笑道:“并没这话。”
到得明日,公然众姊妹都来了,见了迎春,天然亲热非常。湘云因笑道:“想起我们当日在他们家联诗之事,倒像还在面前似的;如何一转眼,二姐姐就成人家的人了。”世人想起昔日景象,倒慨叹一回;湘云却又想起宝玉来,乃道:“二哥哥现在在外头,却不得往这里来,连二姐姐结婚都未曾来得。如果他在,又该有多少好笑了。”探春笑道:“罢了,若他在这里,倒没得又要胡愁乱恨一番;不若我们一道顽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