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见冯岩沉稳很多,却还是是当日那般直干脆子,心下倒也喜好。又见冯岩并未曾提此事,对他二人还是平时普通相待,便料知贰心下已有成算,是以更不决计提起本身身份之事。又听冯岩道:“我往外去了这些年,却将邻国那些事体略略知了些在内心。现在骠国同南越那厢有些坐将不住,倒有个要结合起来的风景;这一仗是迟早要打的。”
瑧玉同薛蜨闻言,皆点头道:“公然如此。”冯岩往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嘲笑道:“现在我说句冒昧的话罢。这军中意向,莫非不是跟着圣意走的?那厢却一意只知本身拉拢民气,连这江山社稷都能做了筹马来拉拢外邦;只是那些蛮夷之人,又有阿谁不是狼子野心,觊觎我们这处物产丰美,原较他们那边强些?天然有个‘得陇望蜀’之心了。须知这邦国在我们这里也有很多耳目,现在圣上犹在,他们虽蠢蠢欲动,倒也有些顾忌,不敢猖獗的;然他日若真教那人得逞,只怕这军中风俗也丢脸相。届时同那些蛮夷倒是必定要有一战,倘或胜他们不得,可不堕我大成威风么!”
过得几日,公然冯岩回了京中来,先往宫中面圣过了。今上念他年纪尚轻,又是多日未曾往家中来的,况朝宗克日恰逢身子不适,是以给了两月的假,教他往家中安息几日再归去。冯岩谢恩罢,便自往家中而去。
【第一百一十回】诉肺腑知光亮磊落·经磨砺见超轶绝尘
冯家原是武将,是今后院有一极宽广的空位,专为演武所用。两人此前也曾来过,是以走了几步,薛蜨便向那带路的小厮道:“你先归去罢,我同郡王自去便是。”那小厮平日也曾见二人的,是以也未几言,只行了礼便下去了。
瑧玉早于前日便闻得冯岩返来,那日恰无甚事,便禀了今上,会同薛蜨一道往冯家来。及至进门,先见了朝宗,却见冯岩不在;朝宗笑道:“岩儿在后院练枪呢。”一面便要教人去唤他来。薛蜨笑道:“父执不必着人去唤他,我们自去寻便是。”朝宗闻言便看瑧玉;见他点头而笑,乃命家人引了二人往前面去。
三人一径行至房中坐下,薛蜨笑道:“我两个尚未走到,便闻风声。听这响动,霦琳工夫又有进益了。”冯岩道:“确是比之前又强些。前人曾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虽不读书,却觉练武之事也是这般事理;往外去了这些日子,倒比在家练了这很多年犹胜似的。”
瑧玉闻冯岩这话,虽是激愤之下意气所言,倒也同当日书里所写相合。虽文中未曾明说,然那警幻仙子所造之册中有云:“腐败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此句伏探春和亲之事,由此便可瞧出端倪:想来那三皇子即位以后,同外邦交兵必是一败涂地,不得不赔款和亲,终致得探春远嫁,骨肉离分。思至这节,不免心下暗道:“此子目光倒为独到;只是当日如何藏匿了去?若当日有此一员大将,想必也不至是那般成果。”因又想道:“是了,他姑母原是丧命于三皇子手腕之下;冯家同三皇子仇深似海,那边故意机帮手他?况就算冯家故意,何如三皇子此人小肚鸡肠,天然不肯用他。若霦琳当真闪现本身之能,只恐三皇子第一个便要除了他去。却可惜这一代将才,终是泯然世人了。三皇子原无这般运道,这一遭强行逆天改命,不但误了江山社稷,也不知误了多少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