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宝玉呆的是甚么?只因柳五儿要进怡红院,头一次是他病了不能出去,第二次王夫人撵了晴雯,大凡有些姿色的,都不敢挑。厥后又在吴贵家看晴雯去,五儿跟着他妈给晴雯送东西去,见了一面,更觉娇娜娇媚。本日幸亏凤姐想着,叫他补入小红的窝儿,竟是喜出望外了。以是呆呆的想他。
冯紫英道:“人间的荣枯,宦途的得失,终属难定。”贾政道:“象雨村算便宜的了。另有我们差未几的人家就是甄家,畴前一样功劳,一样的世袭,一样的起居,我们也是经常来往。未几几年,他们进京来差人到我这里存候,还很热烈。一回儿抄了客籍的家财,至今杳无音信,不知他近况如何,心下也实在惦记。看了如许,你想仕进的怕不怕?”贾赦道:“我们家是最没有事的。”冯紫英道:“公然,尊府是不怕的。一则里头有贵妃照顾,二则故旧好亲戚多,三则你家自老太太起至于少爷们,没有一个刁钻刻薄的。”贾政道:“虽无刁钻刻薄,却没有德行才情。白白的衣租食税,那边当得起。”
司棋的母亲瞥见惊奇,说:。如何棺材要两口?他外甥笑道:。一口装不下,得两辩才好。司棋的母亲见他外甥又不哭,只当是贰心疼的傻了。岂知他忙着把司棋清算了,也不哭泣,眼错不见,把带的小刀子往脖子里一抹,也就抹死了。司棋的母亲悔怨起来,倒哭得了不得。现在坊上晓得了,要报官。他急了,央我来求奶奶说小我情,他再过来给奶奶叩首。“凤姐听了,惊奇道。”那有如许傻丫头,恰好的就遇见这个傻小子!怪不得那一天翻出那些东西来,他行睦锩皇氯怂频默敢只是这么个烈性孩子。论起来,我也没这么大工夫管他这些闲事,但只你才说的叫人听着怪不幸见儿的。也罢了,你归去奉告他,我和你二爷说,打发旺儿给他撕掳就是了。“凤姐打发那人去了,才过贾母这边来。不提。
且说贾政这日正与詹光下大棋,通局的胜负也差未几,单为着一只角儿死活未分,在那边打劫。门上的小厮出去回道:“内里冯大爷要见老爷。”贾政道:“请出去。”小厮出去请了,冯紫英走进门来。贾政即忙迎着。冯紫英出去,在书房中坐下,见是下棋,便道:“尽管下棋,我来观局。”詹光笑道:“晚生的棋是不堪瞧的。”冯紫英道:“好说,请下罢。”贾政道:“有甚么事么?”冯紫英道:“没有甚么话。老伯尽管下棋,我也学几着儿。”贾政向詹光道:“冯大爷是我们相好的,既没事,我们干脆下完了这一局再说话儿。冯大爷在中间瞧着。”冯紫英道:“下采不下采?”詹光道:“下采的。”冯紫英道:“下采的是不好多嘴的。”贾政道:“多嘴也无妨,反正他输了十来两银子,终久是不拿出来的。今后只好罚他做东便了。”詹光笑道:“这倒使得。”冯紫英道:“老伯和詹公对下么?”贾政笑道:“畴前对下,他输了,现在让他两个子儿,他又输了。经常还要悔几着,不叫他悔他就急了。”詹光也笑道:“没有的事。”贾政道:“你尝尝瞧。”大师一面谈笑,一面下完了。做起棋来,詹光还了棋头,输了七个子儿。冯紫英道:“这盘终亏损在打劫里头。老伯劫少,就便宜了。”贾政对冯紫英道:“有罪,有罪。我们说话儿罢。”冯紫英道:“小侄与老伯久不见面,一来会会,二来因广西的同知出去引见,带了四种洋货,能够做得贡的。一件是围屏,有二十四扇子,都是紫檀雕镂的。中间虽说不是玉,倒是绝好的硝子石,石上镂出山川人物楼台花鸟等物。一扇上有五六十小我,都是宫妆的女子,名为lt;lt;汉宫春晓gt;gt;。人的端倪口鼻以及脱手衣褶,刻得又清楚又细致。装点安插都是好的。我想尊府大观园中正厅上却可用得着。另有一个钟表,有三尺多高,也是一个小童儿拿着时候牌,到了甚么时候他就报甚么时候。里头也有些人在那边打十番的。这是两件重笨的,却还没有拿来。现在我带在这里两件却有些意义儿。”就在身边拿出一个锦匣子,见几重白锦裹着,揭开了锦子,第一层是一个玻璃盒子,里头金托子大红绉绸托底,上放着一颗桂圆大的珠子,光彩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