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很多执事婆子们回事毕,纷繁散出。凤姐儿正倚着门战役儿说话呢。一见了宝玉,笑道:“你返来了么。我才叮咛了林之孝家的。叫他令人奉告跟你的小厮,若没甚么事趁便请你返来安息安息。再者那边人多,你那边禁得住那些气味。不想刚好你倒来了。”宝玉笑道:“多谢姐姐挂念。我也因本日没事,又见姐姐这两日没往那府里去,不知身上可大愈否,以是返来看视看视。”凤姐道:“摆布也不过是如许,三日好两日不好的。老太太,太太不在家,这些大娘们,嗳,那一个是循分的,每日不是打斗,就拌嘴,连打赌盗窃的事情,都闹出来了两三件了。虽说有三女人帮着办理,他又是个没出阁的女人。也有叫他晓得得的,也有往他说不得的事,也只好强扎挣着罢了。总不得心静一会儿。别说想病好,求其不添,也就罢了。”宝玉道:“虽如此说,姐姐还要保重身材,少操些心才是。”说毕,又说了些闲话,别了凤姐,一向往园中走来。
黛玉道:“不管甚么,来了就混翻。”一语未了,只见宝钗走来,笑道:“宝兄弟要看甚么?”宝玉因未见上面是何言词,又不知黛玉心中如何,未敢冒昧答复,却望着黛玉笑。黛玉一面让宝钗坐,一面笑说道:“我曾见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毕生遭际令人可欣可羡可悲可叹者甚多。本日饭后无事,因欲择出数人,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慨,可巧探丫头来会我瞧凤姐姐去,我也身上懒懒的没同他去。才将做了五首,一时困乏起来,撂在那边,不想二爷来了就瞧见了,实在给他看也倒没有甚么,但只我嫌他是不是的写给人看去。”宝玉忙道:“我多迟早给人看来呢。昨日那把扇子,原是我爱那几首白海棠的诗,以是我本身用小楷写了,不过为的是拿在手中看着便易。我岂不知闺阁中诗词笔迹是等闲往别传诵不得的。自从你说了,我总没拿出园子去。”
却说贾琏平日既闻尤氏姐妹之名,恨无缘得见。远因贾敬停灵在家,每日与二姐三姐相认已熟,不由动了垂涎之意。况知与贾珍贾蓉等素有聚之诮,因此乘机各式挑逗,端倪传情。那三姐却只是淡淡相对,只要二姐也非常成心。但只是眼目浩繁,无从动手。贾琏又怕贾珍妒忌,不敢轻动,只好二民气领神会罢了。此时出殡今后,贾珍家下人少,除尤老娘带领二姐三姐并几个粗使的丫环老婆子在正室居住外,其他婢妾,都随在寺中。内里仆妇,不过晚间巡更,白天看管流派。白日无事,亦不进内里去。以是贾琏便欲趁此动手。遂托相伴贾珍为名,亦在寺中留宿,又经常借着替贾珍摒挡家务,不时至宁府中来勾搭二姐。
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
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
长揖雄谈态自殊,美人巨眼识穷途。
虞姬
这里贾琏等见诸事已妥,遂择了初三黄道谷旦,以便迎娶二姐过门。下回分化。
绿珠
又过了数日,乃贾敬送殡之期,贾母犹未大愈,遂留宝玉在家奉养。凤姐因未曾甚好,亦未去。其他贾赦,贾琏,邢夫人,王夫人等带领家人仆妇,都送至铁槛寺,至晚方回。贾珍尤氏并贾蓉仍在寺中守灵,等过百今后,方扶柩回籍。家中仍托尤老娘并二姐三姐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