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闻声宝玉挖苦宝钗,心中实在对劲,才要搭言也顺势儿取个笑,不想靛儿因找扇子,宝钗又发了两句话,他便改口笑道:“宝姐姐,你听了两出甚么戏?”宝钗因见林黛玉面上有对劲之态,必然是听了宝玉方才挖苦之言,遂了他的心愿,忽又见问他这话,便笑道:“我看的是李逵骂了宋江,厥后又赔不是。”宝玉便笑道:“姐姐通今博古,色色都晓得,如何连这一出戏的名字也不晓得,就说了这么一串子。这叫lt;lt;负荆请罪gt;gt;。”宝钗笑道:“本来这叫作lt;lt;负荆请罪gt;gt;!你们通今博古,才晓得。负荆请罪',我不晓得甚么是。负荆请罪!”一句话还未说完,宝玉林黛玉二民气里有病,听了这话早把脸羞红了。凤姐于这些上虽不通达,但见他三人形景,便知其意,便也笑着问人道:“你们大暑天,谁还吃生姜呢?”世人不解其意,便说道:没有吃生姜。
话说林黛玉与宝玉角口后,也自悔怨,但又无去就他之理,是以日夜闷闷,如有所失。紫鹃度其意,乃劝道:“若论前日之事,竟是女人太暴躁了些。别人不知宝玉那脾气,莫非我们也不晓得的。为那玉也不是闹了一遭两遭了。”黛玉啐道:“你倒来替人派我的不是。我如何暴躁了?”紫鹃笑道:“好好的,为甚么又剪了那穗子?岂不是宝玉只要三分不是,女人倒有七分不是。我看他平日在女人身上就好,皆因女人小性儿,常要歪派他,才这么样。”林黛玉正欲答话,只听院外叫门。紫鹃听了一听,笑道:“这是宝玉的声音,想必是来赔不是来了。”林黛玉听了道:“不准开门!”紫鹃道:“女人又不是了。这么热天毒日头地下,晒坏了他如何使得呢!”口里说着,便出去开门,公然是宝玉。一面让他出去,一面笑道:“我只当是宝二爷再不上我们这门了,谁知这会子又来了。”宝玉笑道:“你们把极小的事倒说大了。好好的为甚么不来?我便死了,魂也要一日来一百遭。mm可大好了?”紫鹃道:“身上病好了,只是内心气不大好。”宝玉笑道:“我晓得有甚么气。”一面说着,一面出去,只见林黛玉又在床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