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娣虽鄙人,窃同叨栖处于泉石之间,而兼慕薛林之技。风庭月榭,惜未宴集墨客,帘杏溪桃,或可醉飞吟盏。孰谓莲社之雄才,独许须眉,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花以待。此谨奉。宝玉看了,不觉喜的鼓掌笑道:“倒是三mm的高雅,我现在就去商讨。”一面说,一面就走,翠墨跟在前面。刚到了沁芳亭,只见园中后门上值日的婆子手里拿着一个字帖走来,见了宝玉,便迎上去,口内说道:“芸哥儿存候,在后门只等着,叫我送来的。”宝玉翻开看时,写道是:不肖男芸恭请父亲大人万福金安。男思自蒙天恩,认于膝下,日夜思一孝敬,竟无可孝敬之处。后果大班花草,上托大人金福,竟认得很多花儿匠,并认得很多名园。因忽见有白海棠一种,不成多得。故变尽体例,只弄得两盆。大人若视男是亲男普通,便留下赏玩。因气候暑热,恐园中女人们不便,故不敢面见。奉书恭启,并叩台安男芸跪书。宝玉看了,笑道:“独他来了,另有甚么人?”婆子道:“另有两盆花儿。”宝玉道:“你出去说,我晓得了,难为他想着。你便把花儿送到我屋里去就是了。”一面说,一面同翠墨往秋爽斋来,只见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已都在那边了。
黛玉道:“既然定要起诗社,我们都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李纨道:“极是,何不大师起个别号,相互称呼则雅。我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探春笑道:“我就是。秋爽居士'罢。”宝玉道:“居士,仆人到底不恰,且又瘰赘。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倒好。”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世人都道新奇风趣。黛玉笑道:“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脯子吃酒。”世人不解。黛玉笑道:“前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
夕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
秋纹笑道:“提起瓶来,我又想起笑话。我们宝二爷说声孝心一动,也贡献到二非常。因那日见园里桂花,折了两枝,原是本身要插瓶的,俄然想起来讲,这是本身园里的才开的新奇花,不敢本身先顽,巴巴的把那一对瓶拿下来,亲身注水插好了,叫小我拿着,亲身送一瓶进老太太,又进一瓶与太太。谁知他孝心一动,连跟的人都得了福了。可巧那日是我拿去的。
林黛玉低了头方不言语。李纨笑道:“我替薛大mm也早已想了个好的,也只三个字。”惜春迎春都问是甚么。李纨道:“我是封他。蘅芜君'了,不知你们如何。”探春笑道:“这个封号极好。”宝玉道:“我呢?你们也替我想一个。”宝钗笑道:“你的号早有了,。无事忙'三字得当的很。”李纨道:“你还是你的旧号。绛洞花主'就好。”宝玉笑道:“小时候干的谋生,还提他何为么。”探春道:“你的号多的很,又起甚么。我们爱叫你甚么,你就承诺着就是了。”宝钗道:“还得我送你个号罢。有最俗的一个号,却于你最当。天下可贵的是繁华,又可贵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有,不想你兼有了,就叫你。繁华闲人'也罢了。”宝玉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倒是随你们混叫去罢。”李纨道:“二女人四女人起个甚么号?”迎春道:“我们又不大会诗,白起个号何为么?”探春道:“虽如此,也起个才是。”宝钗道:“他住的是紫菱洲,就叫他。菱洲',四丫头在藕香榭,就叫他。藕榭'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