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大师散后,进园齐往芦雪庵来,听李纨出题限韵,独不见湘云宝玉二人。黛玉道:“他两个再到不了一处,若到一处,生出多少故事来。这会子必然算计那块鹿肉去了。”正说着,只见李婶也走来看热烈,因问李纨道:“如何一个带玉的哥儿和那一个挂金麒麟的姐儿,那样洁净清秀,又很多吃的,他两个在那边商讨着要吃生肉呢,说的有来有去的。我只不信肉也生吃得的。”世人听了,都笑道:“了不得,快拿了他两个来。”黛玉笑道:“这但是云丫头闹的,我的卦再不错。”李纨等忙出来找着他两个说道:“你们两个要吃生的,我送你们到老太太那边吃去。那怕吃一只生鹿,撑病了不与我相干。这么大雪,怪冷的,替我作祸呢。”宝玉笑道:“没有的事,我们烧着吃呢。”李纨道:“这还罢了。”只见老婆们拿了铁炉,铁叉,铁丝チ来,李纨道:“细心割了手,不准哭!”说着,同探春出来了。
凤姐打发了平儿来答复不能来,为发放年例正忙。湘云见了平儿,那边肯放。平儿也是个好顽的,平日跟着凤姐儿无所不至,见如此风趣,乐得顽笑,因此褪去手上的镯子,三个围着火炉儿,便要先烧三块吃。那边宝钗黛玉平素看惯了,不觉得异,宝琴等及李婶深为罕事。探春与李纨等已议定了题韵。探春笑道:“你闻闻,香气这里都闻见了,我也吃去。”说着,也找了他们来。李纨也随来讲:“客已齐了,你们还吃不敷?”湘云一面吃,一面说道:“我吃这个方爱吃酒,吃了酒才有诗。若不是这鹿肉,今儿断不能作诗。”说着,只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那边笑。湘云笑道:“傻子,过来尝尝。”宝琴笑说:“怪脏的。”
然后宝玉忙忙来至怡红院中,向袭人,麝月,晴雯等笑道:“你们还不快看人去!谁知宝姐姐的亲哥哥是阿谁模样,他这叔伯兄弟描述举止另是一样了,倒象是宝姐姐的同胞弟兄似的。更奇在你们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的人物,你们现在瞧瞧他这妹子,更有大嫂嫂这两个妹子,我竟描述不出了。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可知我井底之蛙,成日家自说现在的这几小我是有一无二的,谁知不必远寻,就是本地风景,一个赛似一个,现在我又长了一层学问了。除了这几个,莫非另有几个不成?”一面说,一面自笑自叹。袭人见他又有了魔意,便不肯去瞧。晴雯等早去瞧了一遍返来,だだ笑向袭人道:“你快瞧瞧去!大太太的一个侄女儿,宝女人一个mm,大奶奶两个mm,倒象一把子四根水葱儿。”一语未了,只见探春也笑着出去找宝玉,因说道:“我们的诗社可畅旺了。”宝玉笑道:“恰是呢。这是你一欢畅起诗社,以是鬼使神差来了这些人。但只一件,不知他们可学过作诗未曾?”探春道:“我才都问了他们,虽是他们自谦,看其风景,没有不会的。便是不会也没难处,你看香菱就晓得了。”袭人笑道:“他们说薛大女人的mm更好,三女人看着如何样?”探春道:“公然的话。据我看,连他姐姐并这些人总不及他。”袭人听了,又是惊奇,又笑道:“这也奇了,还从那边再好的去呢?我倒要瞧瞧去。”探春道:“老太太一见了,喜好的无可不成,已经逼着太太认了干女儿了。老太太要赡养,才刚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