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道:“他又说我们家二老爷又袭了职,还能够逛逛,无妨事的,以是才放我来。”说着,又哭起来。贾母道:“我原为气得慌,本日接你们来给孙子媳妇过生日,说谈笑笑解个闷儿。你们又提起这些烦事来,又招起我的烦恼来了。”迎春等都不敢出声了。凤姐虽委偏言了几句有兴的话,终不似先前利落,招人发笑。贾母内心要宝钗喜好,用心的呕凤姐儿说话。凤姐也知贾母之意,便极力筹措,说道:“今儿老太太喜好些了。你看这些人好几时没有聚在一处,今儿齐备。”说着回过甚去,瞥见婆婆尤氏不在这里,又缩住了口。贾母为着“齐备”两字,也想邢夫人等,叫人请去。邢夫人,尤氏惜春等闻声老太太叫,不敢不来,心内也非常不肯意,想着家业零败,偏又欢畅给宝钗做生日,到底老太太偏疼,便来了也是无精打采的。贾母问起岫烟来,邢夫人假说病着不来。贾母会心,知薛阿姨在这里有些不便,也不提了。
贾母道:“天然要请的。”一时欢畅道:“叫鸳鸯拿出一百银子来交给外头,叫他明日起预备两天的酒饭。”鸳鸯领命,叫婆子交了出去。一宿无话。次日传话出去,打发人去接迎春,又请了薛阿姨宝琴,叫带了香菱来。又请李婶娘。未几半日,李纹李绮都来了。宝钗本没有晓得,闻声老太太的丫头来请,说:“薛姨太太来了,请二奶奶畴昔呢。”宝钗内心喜好,便是随身衣服畴昔,要见他母亲。只见他妹子宝琴并香菱都在这里,又见李婶娘等人也都来了。心想:“那些人必是晓得我们家的事情完了,以是来问侯的。”便去问了李婶娘好,见了贾母,然后与他母亲说了几句话,便与李家姐妹们问好。湘云在旁说道:“太太们请都坐下,让我们姐妹们给姐姐拜寿。”宝钗听了倒呆了一呆,返来一想:“可不是明日是我的生日吗!”便说:“mm们过来瞧老太太是该的,若说为我的生日,是断断不敢的。”正谦让着,宝玉也来请薛阿姨李婶娘的安。闻声宝钗本身谦让,贰内心本早筹算过宝钗生日,因家中闹得七颠八倒,也不敢在贾母处提起,今见湘云等世人要拜寿,便喜好道:“明日才是生日,我正要奉告老太太来。”
鸳鸯没法,说道:“你们尽管喝,我去了就来。”便到贾母那边。老太太道:“你来了,不是要行令吗。”鸳鸯道:“闻声宝二爷说老太太叫,我敢不来吗。不知老太太要行甚么令儿?”贾母道:“那文的怪闷的慌,武的又不好,你倒是想个新奇顽意儿才好。”鸳鸯想了想道:“现在姨太太有了年纪,不肯操心,倒不如拿出令盘骰子来,大师掷个曲牌名儿赌胜负酒罢。”贾母道:“这也使得。”便命人取骰盆放在桌上。鸳鸯说:“现在用四个骰子掷去,掷不着名儿来的罚一杯,掷着名儿来,每人喝酒的杯数儿掷出来再定。”
宝玉进得园来,只见满目苦楚,那些花木枯萎,更有几处亭馆,彩色久经剥落,远远瞥见一丛修竹,倒还富强。宝玉一想,说:“我自病时出园住在后边,连续几个月不准我到这里,瞬息萧瑟。你看独占那几杆翠竹菁葱,这不是潇湘馆么!”袭人道:“你几个月没来,连方向都忘了。我们尽管说话,不觉将怡红院走过了。”回过甚来用手指着道:“这才是潇湘馆呢。”宝玉顺着袭人的手一瞧,道:“可不是过了吗!我们归去瞧瞧。”袭人道:“天晚了,老太太必是等着用饭,该归去了。”宝玉不言,找着旧路,竟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