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道:“他的年纪实在也不小了。前日闻声说还要给他说亲呢,现在又得等着了。嗳,另有一件事,――我们家这些人,我看来也是说不清的,且不必说闲话,――后日送殡各房的车辆是如何样了?”世人道:“琏二奶奶这几天闹的象失魂落魄的样儿了,也没见传出去。昨儿闻声我的男人说,琏二爷派了蔷二爷摒挡,说是我们家的车也不敷,赶车的也少,要到亲戚家去借去呢。”李纨笑道:“车也都是借得的么?”世人道:“奶奶谈笑话儿了,车如何借不得?只是那一日统统的亲戚都用车,只怕难借,想来还得雇呢。”李纨道:“底下人的只得雇,上头白车也有雇的么?”世人道:“现在大太太东府里的大奶奶小蓉奶奶都没有车了,不雇那边来的呢?”李纨听了感喟道:“先前见有我们家儿的太太奶奶们坐了雇的车来我们都笑话,现在轮到本身头上了。你明儿去奉告你的男人,我们的车马早早儿的预备好了,免得挤。”世人承诺了出去。不题。
说着,只见贾兰走来讲:“妈妈睡罢,一天到晚人来客去的也乏了,歇歇罢。我这几天总没有摸摸书籍儿,今儿爷爷叫我家里睡,我喜好的很,要理个一两本书才好。别等脱了孝再都忘了。”李纨道:“好孩子,看书呢天然是好的。今儿且歇歇罢,等老太太送了殡再看罢。”
李纨道:“就是鸳鸯我也奉告过他,我说琏二奶奶并不是在老太太的事上不消心,只是银子钱都不在他手里,叫他巧媳妇还作的上没米的粥来吗?现在鸳鸯也晓得了,以是他不怪他了。只是鸳鸯的模样竟是不象畴前了,这也奇特,当时候有老太太疼他倒没有作过甚么威福,现在老太太死了,没有了仗腰子的了,我看他倒有些气质不大好了。我先前替他愁,这会子幸喜大老爷不在家才躲畴昔了,不然他有甚么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