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又说了几句才出来,叫了众家人来交代清楚,写了书,清算了行装,平儿等不免丁宁了好些话。只要巧姐儿惨伤的了不得,贾琏又欲托王仁照顾,巧姐到底不肯意,闻声外头托了芸蔷二人,内心更不受用,嘴里却说不出来,只得送了他父亲,谨谨慎慎的跟着平儿过日子。丰儿小红因凤姐归天,乞假的乞假,告病的告病,平儿意欲接了家中一个女人来,一则给巧姐作伴,二则能够带量他。遍想无人,只要喜鸾四姐儿是贾母昔日钟爱的,恰好四姐儿新近出了嫁了,喜鸾也有了人家儿,不日就要出阁,也只得罢了。
宝玉也不答言,往里就跑,走到本身院内,见宝钗袭人等都到王夫人那边去了,忙向本身床边取了那玉便走出来。劈面遇见了袭人,撞了一个满怀,把袭人唬了一跳,说道:“太太说,你陪着和尚坐着很好,太太在那边筹算送他些银两。你又返来做甚么?”宝玉道:“你快去回太太,说不消筹措银两了,我把这玉还了他就是了。”袭人传闻,即忙拉住宝玉道:“这断使不得的!那玉就是你的命,如果他拿去了,你又要病着了。”宝玉道:“现在不再病的了,我已经有了心了,要那玉何用!”摔脱袭人,便要想走。袭人急得赶着嚷道:“你返来,我奉告你一句话。”宝玉回过甚来道:“没有甚么说的了。”
丫头赶快飞报王夫人。那宝玉更加活力,用手来掰开了袭人的手,幸亏袭人忍痛不放。紫鹃在屋里闻声宝玉要把玉给人,这一急比别人更甚,把平日冷酷宝玉的主张都忘在九霄云外了,赶紧跑出来帮着抱住宝玉。那宝玉虽是个男人,用力摔打,怎奈两小我死命的抱住不放,也难脱身,叹口气道:“为一块玉如许死命的不放,如果我一小我走了,又待如何样呢?”袭人紫鹃听到那边,不由嚎啕大哭起来。正在难分难明,王夫人宝钗仓猝赶来,见是如许形景,便哭着喝道:“宝玉,你又疯了吗!”宝玉见王夫人来了,明知不能脱身,只得陪笑说道:“这当甚么,又叫太太焦急。他们老是如许大惊小怪的,我说那和尚不近情面,他需求一万银子,少一个不能。我活力出去拿这玉还他,就说是假的,要这玉干甚么。他见得我们不稀少那玉,便随便给他些就畴昔了。”
王夫人道:“我打谅真要还他,这也罢了。为甚么不奉告明白了他们,叫他们哭哭喊喊的象甚么。”宝钗道:“这么说呢倒还使得。如果然拿那玉给他,那和另有些古怪,倘或一给了他,又闹到家口不宁,岂不是不成事了么?至于银钱呢,就把我的头面折变了,也还够了呢。”王夫人听了道:“也罢了,且就这么办罢。”宝玉也不答复。只见宝钗走上来在宝玉手里拿了这玉,说道:“你也不消出去,我合太太给他钱就是了。”宝玉道:“玉不还他也使得,只是我还恰劈面见他一见才好。”袭人等仍不肯罢休,到底宝钗明决,说:“放了手由他去就是了。”袭人只得罢休。宝玉笑道:“你们这些人本来重玉不重人哪。你们既放了我,我便跟着他走了,看你们就守着那块玉如何样!”袭民气里又焦急起来,仍要拉他,只碍着王夫人和宝钗的面前,又不好太露轻浮。刚好宝玉一放手就走了。袭人忙叫小丫头在三门口传了焙茗等,“奉告外头照顾着二爷,他有些疯了。”小丫头承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