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回到本身房中,换了衣服,俄然想起蒋玉菡给的汗巾,便向袭人道:“你那一年没有系的那条红汗巾子另有没有?”袭人道:“我搁着呢。问他做甚么?”宝玉道:“我白问问。”袭人道:“你没有闻声,薛大爷相与这些混账人,以是闹到性命关天。你还提那些何为么?有如许白操心,倒不如悄悄儿的念读书,把这些个没要紧的事撂开了也好。”宝玉道:“我并不闹甚么,偶尔想起,有也罢,没也罢,我白问一声,你们就有这些话。”袭人笑道:“并不是我多话。一小我知书达理,就该往上凑趣才是。就是敬爱的人来了,也叫她瞧着喜好尊敬啊。”宝玉被袭人一提,便说:“了不得!方才我在老太太那边,瞥见人多,没有与林mm说话。她也未曾理我,散的时候,她先走了,此时必在屋里。我去就来。”说着就走。袭人道:“快些返来罢,这都是我提头儿,倒招起你的欢畅来了。”
宝钗道:“不但是外头的讹言舛错,便在家里的,一闻声‘娘娘’两个字,也就都忙了,过后才明白。这两天那府里这些丫头婆子来讲,他们早晓得不是我们家的娘娘。我说:‘你们那边拿得定呢?’她说道:前几年正月,外省荐了一个算命的,说是很准。那老太太叫人将元妃八字夹在丫头们八字里头,送出去叫他推算。他独说:“这正月月朔日生日的那位女人,只怕时候错了,不然,真是个朱紫,也不能在这府中”老爷和世人说:“不管她错不错,照八字算去。”那先生便说:“甲申年正月丙寅,这四个字内有伤官败财,惟申字内有正官禄马,这就是家里养不住的,也不见甚么好。这日子是乙卯,初春木旺,虽是比肩,那边晓得愈比愈好,就像阿谁好木料,愈经斸削,才成大器。”独喜得时上甚么辛金为贵,甚么巳中正官禄马独旺,这叫作飞天禄马格。又说甚么“日禄归时,贵重的很,天月二德坐本命,贵受椒房之宠。这位女人如果时候准了,定是一名主子娘娘。”这不是算准了么?”我们还记得说,“可惜繁华不久,只怕遇着寅年卯月,这就是比而又比,劫而又劫,比方好木,太要做小巧剔透,本质就不坚了。她们把这些话都健忘了,尽管瞎忙。我才想起来奉告我们大奶奶,本年那边是寅年卯月呢。”宝钗尚未说完,薛蝌急道:“且不要管人家的事,既有如许个神仙算命的,我想哥哥本年甚么恶星照命,遭这么横祸,快开八字与我给他算去,看有毛病么。”宝钗道:“他是外省来的,不知现在在京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