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周管事这张嘴,说出话来,比刀子还尖呢!”管事婆子们笑倒了一片,连银碟也在门外抿嘴笑个不断。
“哟呵!谁给你气受了,巴巴的来我们这里脏了地儿!”银碟儿出来笑道。
“大班纸糊纱窗,并椅褡、桌屏、绣幔、帘子……一共支领银子三百两,嗯。”赖升叫人拨算盘,本身记账:“那园子的事情你交代给谁了?”
一场婆子笑了,寿儿悄悄附耳:“周管事,才刚喜儿回了小蓉大爷的话,小蓉大爷气得咧了嘴……”
“嗯。”贾珍披着大裘衣,迩来兴儿经常出去回话,贾珍便也熟谙他了,虽有前次撞破的事情,然贾珍信赖下人们不敢对他如何的,是以没放在心上,想了想:“既然要共总买了来,不如一起买了倒好,别忘了要几件貂皮的垫子来,或是猞猁的、猢狲的,明儿我要和人上山围猎去。另有,一家子人,总不能厚此薄彼,那边西府也送几件畴昔,明白了吗?”
“甚么账?”赖升猜疑道。
“怨不得儿媳妇疼你,他这个样儿,我也想疼他了。”尤氏笑了一阵,门内的人也跟着笑了,尤氏道:“有甚么事你说罢。”
兴儿笑道:“大爷该问问赖升才是,他是大总管,我是小管事,这原不是主子分内之事。”
“嗯。”贾珍沉吟少量,挥手让他去了,眼神变得色眯眯的。
“周管事,过来这边。”刚出总管房,有几个婆子并管事笑着拉了他过来,一面又有寿儿拿了垫子铺在雕栏上。
打擂台:意义是比武,引申义是产生争论、用心作对、用心招惹。红楼里贾珍和乌进孝说过这话。
兴儿不答,作了揖出来,银碟只在那边笑,只见内里有几个婆子管事进收支出,兴儿等了一会,才轮到本身,说了然原委,尤氏一听是秦可卿和贾珍都叮咛过了的,想也不想,一口承诺,临走前又道:“厨房那边有几大捧盒精美的菜,原是过节吃不完的,你带人送给那边的珠大奶奶一些。”
“明白。”兴儿暗自腹诽,你丫的,刚到手的银子又要飞走大半了。
“就说你送我的阿谁晴雯女人,模样儿是好,心灵手巧,那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算不得你的功绩。可月钱我得出吧?她性子不好,我得忍吧?她家另有一个穷亲戚,我得周济吧?你说说,给我带了这么多费事,你拿甚么补偿我?”兴儿笑着走到门槛边。
等贾珍走远了,兴儿见四周无人,才在墙角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的老杂毛!”
“噢,那事我不晓得。”兴儿笑眯眯:“猴头,你们兄弟两个奉侍珍大爷不说,还跟小蓉大爷混闹,谨慎惹急了珍大爷。好了,明儿赚了钱再请你们。”
“奶奶有所不知,赖嬷嬷都说了,普通人,那里晓得主子两个字是如何写的,谨慎驶得万年船嘛。不过奶奶这么说了,主子照办就是,小的另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兴儿笑道。
“回珍大爷,服从小蓉大奶奶叮咛,回珍大奶奶大班去的。”兴儿躬身道。
“是如许的,四蜜斯毕竟是珍大爷胞妹,大老爷炼丹去了,不闻不问,虽说老太太喜好孙子孙女,接到那边去和二蜜斯、三蜜斯一起住了,但是还是这儿更亲一些,老太太又不会兼顾,不免有照顾不到的处所。二来呢,她也是奶奶的小姑子,如果你们也不管了,四蜜斯不免变得孤介,爷们奶奶们面子上也过不去,说不定就有人说,哟,我们大奶奶专会学琏奶奶讨老太太的好儿,公婆长辈们面前献殷勤,姐妹哥儿们,就只会放养,将来姑子嫂子,自家人还要打擂台呢!”兴儿滚滚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