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南巡,除了各种大要的“虚热烈”以外,另有见不得人的乌烟瘴气的一面,那就是贯穿于全部过的贪污纳贿之风。有督抚坐扣兵丁晌者。有剥削草料导致马匹饿瘦和饿死者。有依势夺船者、藏马者。办理职员不敢获咎,只好遁藏,次序一片混乱。更有大量潜溜出京之旗人骗子,勾搭处所官吏趁机发财。
“统统两淮商民顶戴皇恩,无由仰报,于臣寅未点差之前,敬于高曼寺西起建行宫,工程将竣。群望南巡驻跸,共遂瞻天仰圣之愿。臣寅目睹商民感戴景象,不敢壅于上闻。”
在如许的大混乱大贪污以后,所费只能是一笔胡涂账。督抚奏销南巡款项时,只“笼统开报,未将利用各项详细声明”,虽遭驳斥,仍“加恩准其报销”。乾隆警告说,这是“特恩”,下不为例,以免“不肖官吏得以从中取事。一经查出,惟该督抚是问”。这是替督抚们摆脱,好象“从中取事”的只是下级官吏,与仔抚无涉。
康熙闻知,警告曹寅,“需求设法补完,任内无事方好,不成忽视。”曹寅也胆颤心惊地表示“急欲将汉粮清遭,离开此地。”
乾隆南巡有冠冕堂皇的一面,一起派大臣祭圣贤,写诗颂圣贤,大搞尊孔崇儒,以表“钦崇至道,仰止遗风,希圣之情,载劳宿寐”。
所谓“万年典要,将耐久而逾光”,就是不但要瞒编当时的人,还要瞒骗后代人。但是当这出哄人的把戏还未编好时,曹雪芹早就及时地把老底戳穿了。而《南巡盛典》之编,却成了欲盖弥彰的幌子。
“此等物件,或系假借利用,或用廉价采办。承办之员常常镇静其事,籍以邀结下属,而对人则苦称赔累,即乡绅浦户,亦纷然传为话柄。”
“太祖天子”为始作俑者,“当今”只不过跟随之罢了,性子都一样,概一知十,不必分言。
到了乾隆南巡的时候,官办者亦在争奇斗胜,竟然找镂银丝造吐盂陈列行宫,真是暴珍天物,罪过之极。乾隆对此满心欢乐,故承办者得赏加顶戴,以示嘉奖。但是他又假惺惺地说:
三汉河行宫的范围弘大,据李斗著《扬州画舫录》记录:
曹寅兴建三汊河行宫接驾也是曹家由盛而衰的转折点。修建行宫及接驾的支出当不在少数,曹寅所捐银两也毫不但仅只是戋戋的二万两之数,实际数量应当是多很多,亦应是“把银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
究竟上,曹寅此语实不成当真。曹寅不但各捐银二万两,并且还因“勤奋监修”、“经心公事,各自勤奋,甚为可嘉”,并获得“加级”夸奖:“给曹寅以通政使司通政使衔,给李煦以大理寺卿衔。”。
贾府的末代子孙贾蓉就须为此担优,“再二年,再省一回亲,只怕就精穷了!”这又岂止贾家罢了,同时筹办驱逐探亲的周朱紫家和吴贵妃家,以及其他几大师族,也都逃不脱这类结局。
江宁行宫之修建,亦与此附近似。扬州为两淮盐商集合地,素称富有,为迎驾一次就捐很一百万两。塔湾行宫即为盐商自行修建和陈列,宫内如宝库。
这么大的洞穴,曹寅至死也没补上。厥后别人替他代补,也只能作到胡涂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