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这边和弟弟在父母膝下承欢,天然是不知外头产生的事情,虽看到姚黄出门,却也没太在乎。
王嬷嬷道,“虽不是甚么大事,女民气里还是要个底,这安姨娘只怕也没多久活头了。”
黛玉听得不由有些恼火,嗔道,“嬷嬷这事做的也太没轻重了,如何样也不该拿着性命攸关的事儿随性。如果这回真出了事儿可如何办,不说别的,嬷嬷今后就能安得下心?”
直到安氏出殡,她身边的大丫环绯月也没有返来过,林如海林夫人只当她和外人有了私交,做了逃奴连主子的临终也顾不得了,虽非常不齿,到底顾念亡者,不肯因一个丫环坏了主子名声,便也不去究查了。
袖儿便忙去了,那婆子站在那边呐呐的也不知该做甚么,姚黄便道,“你在这里也做不得甚么,先归去。一会大夫就该来了。”
那几个守门的婆子见魏紫听了响声走过来,忙低声抱怨道,“你真真的好,好。”连说了两个好却也说不出甚么来,却也懒得理她,只仓促迎上去,对着魏紫阿谀起来,这个说。女人好,阿谁说女人辛苦了。那魏紫向来是个谦逊的,却也不致让人感觉软弱了,不然也做不了林夫人身边的掌事丫头了,见此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道,“我正要去库房归账,迟误不得。只是方才恍忽听到谁在叫我。”
姚黄便笑了笑,也不言语,便悄悄退了出去。
而其他的官员比起这大灾了,更加在乎的是龙椅究竟是哪一名皇子终究坐上。在他们眼里,明显后者对于他们的宦途出息更加首要。不是没有肯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官员,但是无粮无钱,又没有同僚和朝廷的支撑,又能做些甚么呢。
王嬷嬷慌道,“我那里会对女人扯谎,只是不肯便宜了阿谁吃里扒外的祸害,给了些,就随便凑了些根须给了。”
黛玉见状便也约莫明白是如何回事了,瞟了一眼茉莉锦瑟。茉莉便笑道,“我给女人嬷嬷泡茶去。”锦瑟便见状也紧随茉莉走出去了。
王嬷嬷听了这才悔怨起来了,道,“女人,女人,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了,这,这可如何办才好。要不,要不我把剩下的给她送畴昔。”
黛玉听了才罢了。
王嬷嬷呐呐不言。
或许是过分惶恐,那婆子连府里用的是官话都记不得了,连续串的扬州方言便冒出来了,幸亏姚黄是家生子,也是土生土长的南边人,虽说两处所言亦有分歧之处,虽说不好,却也还听得懂大抵。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担甚么心呢,反正到不了你身上。”说着也不去管她,本身去库房找魏紫筹议去了。
袖儿见状,也把魏紫的意义说了。姚黄听了到底沉住气道,“这事儿瞒不过夫人,不过这会子女人大爷都在里头,不能惊了她们。你们先叫门房去请大夫。平常给主子评脉的大夫没有老爷名帖是决计请不来的,别的大夫也不晓得好歹,就先把之前的李大夫请来,多少是之前看过脉的,哪怕多使些银子,说些好话,也先请来再说。”想想又道,“我记取上回王嬷嬷病了,女人赏了她半只人参,也不晓得有剩的没,袖儿,你找个丫环去问问,如果有,就先求了来,哪怕剩些参须呢,多少也能吊口气。”
那婆子却如何晓得,魏紫见她无言,也懒得难堪她。平常给林府主子看病把安然脉的皆是这城里的名医,安姨娘一个不得宠的姨娘,太太记得叮咛延医开药已是仁慈,又那里会想到拿老爷名帖去请好大夫呢,说不得那常请来的李大夫也不过就是下人们随便寻了个医馆请的做馆大夫罢了。如许看来医术如何倒也真不好说,思及此处魏紫便道,“罢了。”说着便叮嘱身边的一个小丫环来道,“你到姚黄那边去,让她派人去找管事嬷嬷,不拘那边,先去请个有本领的大夫来。就说我先去归账,等会便到。”那丫环应了,抬脚便要走,却又被叫住,魏紫向那婆子唤道,“你也去姚黄那边等着,等我归了账,你就把事儿原本来本的再说一遍。”说罢,也不待人让,便仓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