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便笑道,“但是胡说,她还小呢,看的出甚么来。”说着却把黛玉搂在怀里,因她年纪小,林夫人虽晓得她早慧,但是却因为黛玉平素也不出门,林夫人本身又看的严,又没教她甚情面油滑,到底还把她当作一个混不知事的孩子,说话也并不避讳。
世人皆凑趣的笑了一会。
林夫人听她这般说,心下稍安,笑道,“你们太太也不消急,这么多年了,蓉儿和她亲儿子估摸着也没两样了。今后有了孙子,孙媳妇,不也是恭恭敬敬的叫她老太太。再说了,他还年青,珍儿也不老,日子久着呢,指不定那一日就生个小子女人的。那媳妇既是她看着丰度皆好的,想来也不会差了,今后只等着享儿孙福罢。”
却听那吴嬷嬷笑道,“姑太太岂不闻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大女人虽小,这番丰度,又是出自您的教养,府上的家世,指不定今后自有一番大造化呢。”
林之孝便凑趣道,“姑太太现在是再有福分不过的了,这后代双全,可不恰是一个好字么,不过怎不见大哥儿。老太太还说想见见外孙子外孙女,只可惜倒是相隔两地,姑太太平常又回不了娘家。”
倒是私底下又派人奉告那林之孝家,道是歇息好了便独来太太这里,太太另有事要问。
世人又谈笑了一会,因时候不早了,那四个仆妇又是远道而来,脸上亦很有疲色,林夫人便让人清算了几间屋子且让他们去歇息。又笑着言称让他们在这扬州且受用几日再归去当差,恰好趁便带些土仪归去。
吴嬷嬷便笑道,“是位极好的女人,原是我们府里的世交,现任营缮郎姓秦讳业秦老爷家的大女人。太太因喜好他长得袅娜纤巧,态度风骚,行事又和顺战役,经常请到家里来。厥后越来越喜好,便动了娶进门做儿媳妇的想头。老太爷,老爷也同意了,只是因蓉大爷太小,又不好迟误人家女人,便先订婚,过些年再取进门来。”
那吴嬷嬷却也是个聪明人,也是能在内宅混着名头的,又有几个是笨的,瞬息便明白了林夫人的意义,便皱眉道,“姑太太您可别提这事了,这提及来,太太就难受的不可,常说老太爷,过世的老太太,老爷,都待她极好。她也想得个孩子为贾家开枝散叶,可恰好就是不可。幸亏膝下另有个蓉大爷,虽不是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倒是母子同心,情分深得很。现在又定了位奶奶,我们太太看她也和亲闺女似的。还道今后她一出去,就教她管家,今后把媳妇教出来,她也能享几年清福那。”
林夫人因道,“他还小呢,出来怕着了暑气,倒时有一场费事,且不叫他出来见人。我这一双后代皆得来不易,不免谨慎些,转头奉告母亲,说我们都很好就是了。”
林夫人便掩嘴笑道,“你主子是个诚恳的,你老了老了,倒是油嘴滑舌起来。罢了,我才不与你说这个呢。敬大哥哥现在还在可还好,可还爱在那道观里倒腾?”
黛玉却暗道,这位蓉大奶奶却也不是个简朴的人物,原本身在荣府所闻,就没有一小我说他的不是。且不说本身,便是宝姐姐那般八面小巧的人物也不免有几小我念叨她。这还是客人呢,若算上三春姐妹并珠大嫂子,更是不消说了。但是这位蓉大奶奶呢,以最小的重孙媳妇的辈分,倒是哪一个对她都是心悦诚服。且不管她实在脾气如何,这一点便是极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