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笑道:“虎头别笑话弟弟,你当初刚出世时也是这般模样。”
季栩方回过神来,撩起衣袍在黛玉身边蹲下,轻抚了抚黛玉的肚子,道:“我是过分欢乐了,我真是胡涂,你这两日有些倦怠,我只觉得你是春困,竟没想到你是有了我们的骨肉。”
紫菀命人收了,等哥儿大些再戴。
巧姐闻言怔愣了好久,见紫菀不是顽笑,方才信赖了,只是看着箱中的金玉珠宝,终究还是摇了点头,道:“多谢姑妈一番美意,只是现在我们家里那模样,这些东西太打眼了,若让人瞥见了,只怕又要生出很多事端,还是姑妈您收着罢,随便您拿去做甚么都行,白搁着反倒可惜了。”
两人闹了好一会,才算罢了。
两人靠在一处说了会话,季栩见黛玉深色仍旧有些担忧,目光一闪,便笑道:“方才娘说你已有身,怕冲撞了,要我搬到书房去住,娘子你意下如何?”
季栩回府时,便传闻了黛玉有身的喜信,顿时怔立当场,半晌方回过神来,一阵风似的往院里去了。
青鹤几人见状,也忙带着丫头婆子们退下了。
这日李纨宝钗等人也来了,不过她们自发身份难堪,并未到前厅旁观洗三,亦未与世人照面,只到紫菀房里看望了一回,略坐了坐,说了会话,
陈珩闻言哭笑不得,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复他,正踌躇间,忽闻‘噗嗤’一声,本来紫菀已经醒了,一时没有出声,却被虎头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
虎头趴在悠车旁,看着刚出世的弟弟,打量了半晌,红彤彤皱巴巴的,不由蹙了蹙淡淡的小眉头,迷惑道:“爹爹,怎的弟弟脸这么红呢,跟泓儿一点都不像,这般丑?”
紫菀闻言也没有强留,命人取了好些精美的吃食点心等装好了,好生送了归去。
说了一会话,巧姐见紫菀面色有些怠倦,便道:“家里另有些东西未清算,就不打搅姑妈了,先告别了。”
何况老太太的棺木还存放在寺里,也该扶灵归去了。”
两人应了,略坐了坐,便归去了。
黛玉又臊又急,见季栩回身就要出去,一时顾不得其他,忙去拉他的袖子,不想季栩回过身来,脸上却满面笑容,几近要咧到耳根去了。
季栩见状心中一热,也不再逗她,忙上前拥住她,低声告饶道:“好玉儿,好娘子,别活力了,我这是逗你顽呢,你放心罢,我晓得你舍不得我,方才就已经跟母亲说了,不会搬出去的。”
宝钗道:“前儿得了信,放逐的犯人将于三今后出发,我们的行囊都已办理好了。等送了老爷和我哥哥他们上了路,我们便要归去了,正巧我堂弟也要送货回金陵,到时我们结伴随行,想来不会有甚么事。”
季栩倒抽了口冷气,见她还要锤他,忙道:“说错了说错了,是我舍不得,好娘子,你可别恼,谨慎伤了我们的孩子,你若要出气,尽管脱手拧我耳朵。”说罢把脑袋伸了过来。
季栩与她情意相通,天然明白她担忧的是甚么,当即轻拍了拍她的手,好生安抚了一通。
全无平日的沉着慎重。
转眼便是洗三,现在的陈家早已今非昔比,因只是洗三,不欲大办,便只请了靠近的亲戚朋友便罢了,饶是如此,亦极其热烈。
黛玉脸上飞红一片,啐了他一口,道:“都看了大半日了,还没看够么?还在那边傻笑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