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那日亦办得非常热烈,黛玉有孕在身,不能亲至,但仍打发人送来了两套衣裳,和一整套的项圈、手镯、脚镯等,虽是黄金打造,却非常轻巧详确。
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见他真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措置的模样,实在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伉俪二人。
转眼便是洗三,现在的陈家早已今非昔比,因只是洗三,不欲大办,便只请了靠近的亲戚朋友便罢了,饶是如此,亦极其热烈。
季栩笑道:“你真不留我?既如此,那我就真搬出去了,你一会可别悔怨。”说罢便作势欲走。
紫菀听罢,蹙眉道:“金陵那边的房舍地步只怕也都没了,你们今后有何筹算?”
三月二十二,紫菀历经阵痛产下一子,季家高低皆欢乐不已,陈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孩子不放手,陈父更是立马跑到书房查阅文籍,一心想给小孙子取个好名字。
紫菀笑道:“虎头别笑话弟弟,你当初刚出世时也是这般模样。”
虎头闻言大惊,摸了摸本身的小面庞,神采非常惊骇,忙跑到穿衣镜前,细心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轻吁了口气。
两人靠在一处说了会话,季栩见黛玉深色仍旧有些担忧,目光一闪,便笑道:“方才娘说你已有身,怕冲撞了,要我搬到书房去住,娘子你意下如何?”
季栩到现在仍有些不敢置信,一向看着黛玉的肚子傻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世人见状皆忍不住偷笑,陈珩也是忍俊不由,一把抱起儿子,轻声笑道:“泓儿不必担忧,过几日弟弟就都雅了。”
两人闹了好一会,才算罢了。
宝钗闻言道:“姐姐不必担忧,暮年凤姐姐给族里购置了一些祭田,这些都是不入官的,已充足我们吃用了。”
紫菀点了点头,忽想起一事来,忙道:“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巧姐儿了,上回打发人去看凤姐姐时带了些话出来。这两日若得空。便让巧姐儿过来一趟罢。”
黛玉脸上飞红一片,啐了他一口,道:“都看了大半日了,还没看够么?还在那边傻笑做甚么?”
巧姐闻言怔愣了好久,见紫菀不是顽笑,方才信赖了,只是看着箱中的金玉珠宝,终究还是摇了点头,道:“多谢姑妈一番美意,只是现在我们家里那模样,这些东西太打眼了,若让人瞥见了,只怕又要生出很多事端,还是姑妈您收着罢,随便您拿去做甚么都行,白搁着反倒可惜了。”
紫菀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嫂子的意义我明白了,我一会就修书一封给我义兄,把此中原委道明,只是届时义兄会如何措置就没法包管了。”林璞客岁便已升任两江总督,李氏与林淮上了年纪,更加思念故里,经常念叨下落叶归根,亦已于客岁年初回姑苏了。
她自幼便体弱多病,厥后固然保养好了,到底不比别人天赋壮,也不知会不会扳连孩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黛玉闻言横了他一眼,嗔道:“要走就走,我可不留你!”
季栩方回过神来,撩起衣袍在黛玉身边蹲下,轻抚了抚黛玉的肚子,道:“我是过分欢乐了,我真是胡涂,你这两日有些倦怠,我只觉得你是春困,竟没想到你是有了我们的骨肉。”
这个天下的薛蟠虽并未打死人,却仍因贿赂渎职亏空等罪名被判了放逐,一向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