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在给贾母的信中婉拒了亲上加亲的发起,只说黛玉年纪尚小,他们伉俪并未筹算过早给她订婚,又劝说贾母撤销送元春动机,尽早给她找个好人家等等。
想到此处,贾敏忙道:“老爷放心,我这就写信给母亲,让她与二哥撤销这个主张。”说罢便唤寒梅出去,让她备好笔墨,当即修书两封,一封给贾母,一封给贾赦。
林如海闻言更是不喜,皱眉道:“小小年纪便如此古怪,宝玉实非玉儿良配。”
她本是聪敏女子,听出林如海话中未尽之意,心念一转便想明白了娘家打的甚么主张,贾家现在固然有些式微,但军中另有很多贾代善的旧部,甄家与贾家乃是老亲,天然清楚此事,若能得贾家互助,十皇子的胜算也更大些,现在甄贵妃所出的十皇子已经十一岁,与元春才相差三岁,甄家想是许了元春一个妃位。
而贾家则是做着两手筹算,明面上凭借太子,若太子即位,元春便送与太子,将来如果太子失势,便助十皇子即位,将元春许与十皇子,如果元春能生下皇子,乃至更进一步,便可保贾家百年繁华。
贾母闻得此过后心中天然非常欢畅,林如海位高权重,又只要黛玉一个女儿,想起黛玉与宝玉年纪相称,家世模样都是极其可贵的,便想着亲上加亲。
想起本日让人探听到的动静,贾敏心中愈发愤怒,抱怨道:“平常我也传闻宝玉性子恶劣,最喜在内帷斯混,我还当只她们夸大其词,谁知本日我让张妈妈去探听了一会儿,传闻宝玉现在都四岁了,言语倒是聪明非常,只是性子古怪得很,起居饮食一概得要年青貌美的丫头们奉侍,还说些甚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人便觉浊臭逼人,’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学好,难怪二哥说他将来必是酒色之徒。不止如此,竟有爱红的弊端,喜好上吃女人家嘴上的胭脂,的确是荒唐,母亲也不管一管,还逢人便说宝玉命格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贾敏看着林如海,说道:“老爷是个甚么意义?”
林如海想了想,还是把本身暗中查到的一些甄家的事情一一说与贾敏听,又说了本身的猜测,他本来还想着贾家与甄家过分密切,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想奉告贾敏,以免她与贾家通信时不谨慎泄漏动静,但现在看这情势,林家一不谨慎便会被贾家连累,何况前次他坏了甄家的事,焉知他们不会暗中抨击?是以林如海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奉告贾敏,让她行事谨慎。
贾敏点了点头,说道:“老爷放心,这婚事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承诺的,不说两个孩子现在还小,宝玉又是那般性子,便以根底家世论,宝玉也配不上玉儿。”
太子乃是元后嫡子,是天子一手教养长大的,不说现在太子职位安定,就是太子失势,也轮不到十皇子,甄家之势实在太盛,江南宦海几近都被甄家掌控,如果十皇子继位,届时外戚势大,甄家必成尾大不掉之势,到时候这天下事姓李还是姓甄都不好说了,这是天子毫不肯意看到的,因此除非今后十皇子逼宫,不然皇位绝对落不到他头上。
林如海对贾敏摇了点头,说道:“岳母虽是一番美意,但玉儿年纪还小,议亲之事为时过早,今后等玉儿及笄了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