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这日又是惊又是喜,又陪着说了这好久的话,这时便有些倦了,正倚着靠背闭目养神,待贾敏返来了,方展开眼道:“赵家太太归去了?”
少时,林如海下了衙,本欲往赏心院去看看孙姨娘,听了小丫头的传话,便转道往林母上房而来。
贾敏倒还罢了,林母闻言倒是一惊,忙道:“但是当初的那位太病院圣手周严周老先生?”
清荷依言去了,不一会子便快步返来了,脸上似有忧色,见了林母与贾敏便忙道:“老太太、太太,来的是上回扬州的那位赵家太太,说是传闻我们家这些日子在寻好大夫,正巧她晓得有一个脉息极好的大夫,忙赶来奉告太太。”
王氏叹道:“当初家祖父忝为都察院御史,周大夫于我家有活命之恩,家祖父又佩服周大夫为人,他家遭难,天然不能袖手旁观,便从中死力周旋,圣上又念着他当初的功绩,便判了放逐岭南,厥后恰逢大赦,方得以重归故里,自此便隐居不出。”
王氏不由一怔,随即笑道:“恰是他呢,本来老太君也曾传闻过他白叟家。”
贾敏在一旁听到此处,不由迷惑道:“怎的我从未传闻过?”
本想过几日再携小儿登门,拜谢林大人拯救之恩,谁知却听闻贵府在寻好大夫,想来是急得很,一时也顾不得很多,方私行拜访,实在冒昧,还望老太君与夫人不要见怪。”
到了林母上房,林母与贾敏便把王氏拜访并保举周大夫的一番话说了,饶是林如海夙来端方慎重,听得此信也不由喜动于色。当下三人便商讨该如何行事。
林母听到此处便道:“我说呢,本来仿佛传闻他家遭了祸事,我还觉得他白叟家已经遭了不测,却不知竟还健在,怎的厥后从未传闻过他白叟家的动静?”
贾敏与林母忙道:“这是你的一番美意,多谢还来不及呢,那里有见怪之理。只是不知太太要荐的是哪位名医?”
当初我们家还在都城,我虽未见过这位周大夫,但也传闻过他的大名,当初郑贵妃难产,众太医素手无策,都不敢用药,眼看着都要被问罪,还是周大夫毛遂自荐,上前立下军令状,为郑贵妃施针用药,贵妃娘娘方安然生下了七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宁王殿下。
贾敏林母闻言喜之不由,忙问道:“不知那位大夫姓甚名谁?现在在那里坐堂?”
本来这一个月来,林府满金陵的找大夫,又到处施粥布施祈福,那么大的动静,不说世交亲朋,便是内里的百姓们也都听到了些风声。
林母与贾敏俱都听住了,此时忙道:“厥后如何?”
只可惜周大夫固然医道极佳,脾气却过分朴重,获咎了人,厥后又因先皇后难产之事受了连累,阖家除老弱妇孺外,余者皆放逐了。”
王氏便道:“老太君与夫人一番美意,原不该辞,只是家中另有事情要措置,小儿这两日又有些着了风,我实在放心不下,还得归去照看一二,实在不得空,还望老太君与夫人包涵。”
王氏道:“这位老先生姓周,祖上曾是前朝太医,自个儿也曾做过太病院的掌院。”
正巧那赵家佳耦来送自家小儿子赵翎来金陵拜师,偶尔传闻了此事。赵家有感于林家的拯救之恩,刚巧他们晓得一名医道极佳的老大夫,便赶来向林家报信。
贾敏思虑半晌,慢慢道:“周大夫既然是医者,想来对一些医书绝本有些兴趣,我们不如去网罗些过来,想来周大夫不会回绝。再备些精美不俗的绸缎并吃食酒水等与其家眷,先打发人持了老爷的帖子前去,若实在不成,再让老爷亲身上门去请。”林母与林如海闻言也无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