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一片美意,无妨她这般不承情,不由气了个倒仰,只是晓得她是个胡涂性子,况当着世人的面,也不好与她计算,只得忍了气。
紫菀却觉有些不对,黛玉才睡了一个多时候,怎的又困了?何况以黛玉的性子,方才外头那样喧华,那里还会睡得着?
春雨问了两声,见世人都不出声,便看向芍药和画眉,芍药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都不言语,最后冷哼了一声,回身走了。
紫菀点了点头,春雨不由呆住了,半晌咬牙道:“这蹄子平日记大心高,怎的俄然生出了这个见不得了的心机?若让人晓得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贾敏也不睬,挥了手让她们都下去,清荷寒梅见状,晓得贾敏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讨情。
这会子渐渐沉着下来,又听周大夫说黛玉并无大碍,心中稍定,也不像方才那么愤怒了,但到底还是有些气恼,何况这些丫头婆子确切犯了大错,此时思虑了一会,便道:“绿漪夙来慎重殷勤,今儿也向我告了假,倒怪不得她,青杏红缨等人却玩忽职守,每人革半年银米,仍回原处当差去,王嬷嬷虽情有可原,到底犯了错,但她毕竟奶了玉儿一场,这般打收回去也怕伤了玉儿的心,便让她仍留在玉儿身边罢,只不再管着玉儿的事了。
紫菀本来另有些愁闷,听了春雨这话却有些忍俊不由,打趣儿道:“姐姐也不害臊,竟提及这个来了,想是也要给我给我找个姊夫了?”
芍药年纪大了,恰是春情萌动之时,林府又只要林如海一个男人,再者林如海儒雅慎重,又不是那等好色不堪之人,固然已年近不惑,却不见涓滴老态,生的又非常俊雅,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年纪。
王嬷嬷青杏等人仍在地上跪着,那地上虽铺了绒毯,但现在恰是寒冬,跪久了仍一觉股股寒意从地上排泄来。
如此一来,画眉也不敢再吱声了,只一脸愤懑的低了头跟上了。
见世人都不作声,紫菀脸上淡淡的,芍药则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画眉倒是涨红了脸,想说甚么又咬牙忍住了。绿萼本是聪明女子,见了这风景便猜出了几分。
世人这才松了口气。林如海送周大夫出去了,贾敏便叫人去煎药,亲身喂黛玉喝下了,又守着她睡了,这才出了里间。
紫菀闻言不语,实在震惊以后这事也不觉奇特,原著中贾府的丫环也是如此,在荣国府锦衣玉食惯了,甘愿碰死也是不肯出去。
紫菀也无贰言,春雨还是有些想不通,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她怎的就这般想不开,只看到了孙姨娘现在的风景,莫非没见着其他几位姨娘的日子是如何过的?不晓得那四两银子的烫手?”
春雨一脸迷惑,扣问的看向紫菀,紫菀却摇了点头,说道:“没甚么大事,不过是因一点小事吵嚷了两句,姐姐先归去伏侍老太太罢,我去看看女人如何样了。”说罢悄悄冲她使了个眼色。
春雨想了半日,毕竟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叹道:“罢了,这些光阴我们多留意些,若芍药今后收了那心机便罢了,若她还是执迷不悟,我们便暗中奉告老太太,让老太太去措置罢。”
林母又道:“现在是你当家,你又是玉儿的娘,依你看,这些人该如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