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也不睬,挥了手让她们都下去,清荷寒梅见状,晓得贾敏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讨情。
实在不独芍药,自从见孙姨娘生了保哥儿以后,风景无穷,府中大家争相凑趣,很多丫头都动了心机。只是一时还没闹出来罢了。
再者林母与贾敏又夙来刻薄,从未刁难府中的姨娘们。比起嫁出去当小户人家的正妻,天然是做林如海姨娘的引诱力更大。
紫菀点了点头,春雨不由呆住了,半晌咬牙道:“这蹄子平日记大心高,怎的俄然生出了这个见不得了的心机?若让人晓得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们虽是下人,平日却也是锦衣玉食,从未被弹过一指甲,此时那里受得了,兼心中又愧又怕,一个个都瑟瑟颤栗,嘴唇都白了。
紫菀闻言不语,实在震惊以后这事也不觉奇特,原著中贾府的丫环也是如此,在荣国府锦衣玉食惯了,甘愿碰死也是不肯出去。
春雨说完方自发讲错,臊的面上飞红,见紫菀打趣她,反而不臊了,微红着脸道:“这有甚么,我们不是外人,在你跟前我也不扯谎话,谁不要经这一遭儿,我只想着好生伏侍老太太,将来放能出去,做个正头娘子,今后的后代也能够堂堂正正做人,再不必为奴为婢,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芍药父母亲人在府中极有面子,便是想聘出去做正头伉俪也不难,但一旦出去,就要自个儿筹划家务,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本身亲力亲为,那里比得上在林家安闲,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俱是上好的。
紫菀摇了点头道:“芍药姐姐是当局者迷,那里还想获得这些。”
紫菀却觉有些不对,黛玉才睡了一个多时候,怎的又困了?何况以黛玉的性子,方才外头那样喧华,那里还会睡得着?
谁知画眉却不承情,想起上归去要方剂也被紫菀冷言回绝,今儿又当着世人的面被如此非难,早就愤懑不已,那里还听得出来,此时便摔了手,嘲笑道:“你也不消说好话,打量我不晓得你们平日便是一伙儿的么?这会子充甚么好人?”
春雨一脸迷惑,扣问的看向紫菀,紫菀却摇了点头,说道:“没甚么大事,不过是因一点小事吵嚷了两句,姐姐先归去伏侍老太太罢,我去看看女人如何样了。”说罢悄悄冲她使了个眼色。
王嬷嬷笑道:“无妨事,女人方才说有些困,已经睡下了。”春雨闻言方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世人这才松了口气。林如海送周大夫出去了,贾敏便叫人去煎药,亲身喂黛玉喝下了,又守着她睡了,这才出了里间。
紫菀已奉侍黛玉穿好衣裳,周大夫给黛玉把了脉,又细看了看舌头,方道:“不过是凉着了些,无妨事,一会子我开两剂药,分散分散便好了。”
林母闻言叹道:“我罚你做甚么?玉儿是你的亲骨肉,她病了,你内心莫非好受不成?再说也怪不得你,你要照顾保哥儿,又要筹划着一大师子,一时照看不到也是有的。”说罢便让春雨扶贾敏坐下。
贾敏即使性子好,但黛玉是她的心尖肉,此时本就心中焦心,又见伏侍黛玉的这些人这般玩忽职守,竟连一句辩白的话也说不出来,越策动了怒,嘲笑道:“好啊,打量我平日好性儿,一个个都上来了,连女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既如此,你们也不必跪着了,明日便都出去罢,这府里也不敢再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