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双手合十,行了佛礼,回身往门口走去,倏忽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少时,便见婆子领了个癞头和尚出去。
林母与林如海伉俪更觉惊奇,打量了紫菀很久,心中纳罕不已,待要问些甚么,当着世人的面又不好问的,只得把话咽下了。
世人赶快搀住了,又忙要丫头拿了拐棍来,一齐往林如海正院赶去。
此究竟在神异,厅中世人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半晌不能言语。忽想起方才那癞头和尚说的话,一个个都神采奇特地看向紫菀,暗自考虑。
世人闻言都是一惊,林母忙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快细细说来!”
一旁家下人等听这和尚这般咒自家女人,也是满脸喜色,得了林如海的号令,便都摩拳擦掌,拿棍子的拿棍子。
林如海忙抱住了她,见她神采犹有些惨白,忙轻拍了拍她的背,一面向贾敏看去。贾敏也正惊奇不定,见林如海看来,不由低声道:“老爷,这是如何回事?”
林如海本对这和尚很有几分顾忌,本想着非论对方提甚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便尽量满足他。
紫菀见世人目光各别的看过来,忙低了头,心中只悄悄叫苦。
林如海只微微皱了眉,脸上并无异色,看向那和尚,道:“听下人说大师要见鄙人,不知有何见教?”
贾敏闻言,略一思忖,也觉有理,便道:“那我带玉儿到屏风背面避着,听听他说些甚么。”
黛玉虽不知产生了何事,但见爹娘神采有异,便乖乖点了点头,被贾敏牵着避到屏风前面了。
林如海与贾敏扶着林母站着,闻言也是满脸喜色看向那癞头和尚。
那下人忙道:“我们正在外头发放粥米,也拿了给他的,偏他竟不要,又不走,只说要见老爷。”
林如海点了点头,把黛玉从膝上抱下来,温声道:“玉儿,你先跟妈妈到内里去,等一会子再出来。”
那癞头和尚听了,看向黛玉,叹道:“此女之命早已必定,若不削发,今后必将半生凄苦,泪尽夭亡。”
黛玉是林母独一的孙女儿,又是林家的第一个孩子,林母夙来便极其心疼,看的跟眸子子似的,此时听了这话,那里还坐得住,连拐棍也不及拿,就要往前头去。
那和尚自进了屋来,也不见礼,只向林如海道:“令令媛乃世外之人,不该生于尘凡中,施主还是舍了给我罢,随我去了,方可保一世安然。”
目睹世人都拥着林母往前去,也不好落下,咬了咬唇,毕竟还是跟上去了。
很久,那癞头和尚忽的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绛珠仙子本应受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之苦,方可泪尽而亡,现在却出了这等变数,这却如何是好?”
那小丫头跑的急,喘了好久才顺过气来,听得林母发问,忙回道:“本来女人给老爷和太太磕了头,便说一道来与老太太用膳的,谁知俄然来了个和尚,说要化女人去削发,奴婢赶着来报信,其他的就不晓得了。”
只见那和尚满头生疮,衲衣草鞋褴褛不堪,肮脏至极,更加浑身臭气,实在熏人欲呕,厅中侍立之人无不掩鼻。
谁知这和尚开口便要化本身女儿去削发,黛玉但是林如海的心头肉,听了这话不由勃然变色,怒道:“大师此言何意?我好生生的请了大师出去,大师却说要化我女儿去削发?莫不是欺我林家无人不成?大师前来如果为了说这些话,那就请恕鄙人无礼了,大师还是请罢。”说罢甩了袖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