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本想博林黛玉一笑,好让她不致沉郁,不想被斥了,只好当真想起来。
夏姨娘在贾敏病时曾服侍过,是以见过防风,道:“防风小哥模样清秀,文质彬彬的,不像个郎中,倒像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哥儿呢。”
防风虽才十四五岁年纪,平时偶有跳脱,但医术功底踏实,很有天赋,已经能坐堂给人看病了。林琼虽说拜了李粹为师,平常医理都是防风教的。
林海当晚抽暇子去了后院夏氏和卫氏的屋子,统共没半个时候就又回了前院。隔了几日,夏姨娘打好承担车马,回了娘家。
夏姨娘和卫姨娘忙笑着应下了,都说必然来。
三人说了几句,自但是然说到了树奴身上,卫姨娘先是说:“女人每白天照顾二爷,女人本身又才五岁,真是辛苦,却又可亲可敬。”
林璇,奶名树奴身材孱羸,比林黛玉和林琼小时候犹有不及,还没学会用饭,倒得整天喝药,动辄抱病,叫人担惊受怕。李粹年纪大了,张叙之大夫另有别的病人,不好总让他们来来去去,因而他的嫡传弟子防风便住在了林家明辨堂,跟林琼在一个院子居住。
贾母信里说林黛玉年幼丧母,垂怜她一个女孩家没有长辈教诲,想接她去都城荣国府居住。林海看了信,当晚问林黛玉愿不肯去都城,林黛玉回说幼弟年幼,须长姐顾问,不敢擅离,林海便依言回绝了。
本来不过是多了两口用饭的,府里养着便是了,并无甚么。偏这一日两位姨娘来了褚玉阁,春寒跟林黛玉通报了,林黛玉心中迷惑,但到底是本身的姨娘,便请她们出去。
林黛玉请两位姨娘入坐。防风见屋里都是女子,他不好久待,便同林黛玉说去寻林往和林琼,树奴刚吃过奶睡的还算安稳,以是他放心走了。
林府内院无人掌持,恐下人欺主,林黛玉忍着哀思挑起担子来,叫人依制行事,给亡母停床。并着人给贾敏沐浴换衣,及给短命的男婴入殓等,诸风俗庞大,略下不表。
林琼道:“狗蛋?”
“二爷刚生下来,猫儿普通幼弱,女人又这般辛苦,我们两个大人看着实在不落忍,”夏姨娘谨慎考虑道,“如果女人不嫌我们两个笨拙,我们情愿为女人分担一二,帮女人看顾二爷。我年青时也曾照看过家里弟弟,是以有些底气敢说能照看好二爷。”
闻得夏姨娘提起亡母,林黛玉眼神黯然,道:“我身为长姐,照顾弟弟应当的,没甚么好辛苦,何况树奴灵巧敬爱,并不给我添费事。”
两位姨娘对视一眼,夏姨娘道:“女人。”她欲言又止。
却说林家除主母贾敏以外,另有两房良妾,一个夏姨娘,一个卫姨娘。两人均没有子嗣,常日里深居简出的,甚少露面,林海去她们房里也少,贾敏走后,更是一心记念亡妻不事女色。
贾琏在扬州逗留半月,遂回。
夏姨娘和卫姨娘一听,便知此事多数没戏了。却听林黛玉转而道:“玉儿也嫌日头越来越长,姨娘如果白天无事,倒可来褚玉阁跟玉儿说说话,家里满是些跳脱小子,怪讨厌的。”她晓得两位姨娘没有子嗣傍身,只能一日一日消磨在后院,都是不幸人,两人常日说话做事没有不到之处,是以虽不松口将树奴送出去,也情愿两人常来褚玉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