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忙谢过,又说,“眼下雨势转小,奴婢让张大娘归去带伞拿衣裳了,女人再等一等吧。”
约莫才一盏茶时候,春语怀里抱着几把伞快步走进屋里,道了个万福,“女人,可叫我好找。”
林黛玉看了看胤禛,“尚可。”她想了想,歪头道,“先生不冷么?”
林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不避雨,莫非像你一样跑来跑去?不会等雨小些再来么?”内心不是不打动的。
春光、春柳和春寒守着林黛玉,让春语去寻前次来诊脉的大和尚来,春语忙应了。
林黛玉睨她一眼,没戳穿她,只道,“你冷不冷,快也喝些热茶去。”春光为人慎重,唯有爱茶,这会子就等她这句话呢。
春光道,“我泡了茶,还不是给女人喝?”
这时,春光端了一个托盘从屋外走出去,别离给两人斟上一杯热茶,然后才拂去身上落的水珠儿。
林黛玉微微点头,“快去喝口热水去。”
胤禛心道,这小女人何止沉着纯真,还是个喜好陶潜之流的高士,实在不俗,的确不像个四岁孩子。
春光笑道,“方才瞥见先生厨房放着好茶叶,这般潮润气候还敞放着实在暴殄天物,奴婢多事帮先生收好,放在粗瓷坛子里了。”
林黛玉责怪向春光道,“左等不回,右等不来,我道是你亲身去烧火了呢,本来被好茶绊住了脚。”
“哦,”胤禛道,“方才看女人语气,倒像是亲目睹过似的。”
春光忙摆手,“不敢当,先生不要怪奴婢私行用了您的好茶就是阿弥陀佛了。”
春语问了一起问着去找大和尚,废了好大劲儿找到处所,偏小沙弥说大和尚下山给人做法事去了,内心抱怨富僧就是富僧,看病做法两手抓,比她可忙多了,说甚么佛门清净!
“不冷。”他天生畏暑,冷是不怕的。
胤禛道,“多谢。”
胤禛点头,指给她厨房的方向,春光道声扰,快步跑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春光还没返来,林黛玉腰上荷包里的玉鱼无时无刻不发着冷气,那股沁凉之意透过衣衫和荷包传到她身材里,更冷了。由此想到:这处民居粗陋非常,连平常所需都未几,罗先生身上衣衫也是浅显的,偏身上照顾的配饰贵重,不知是甚么来源,也许连姓氏都是假造的。
林黛玉见她身上衣服淋得半湿,裙子溅了很多泥点子,连头发也是湿的,狼狈的很,颦眉道,“莽撞鬼,你跑去那里了?”
春光不待林黛玉说话,忙应下了,“多谢先生。”
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我是个女人家,天然不跟先生一样,能四周云游。”若生为男人,她倒想一试,做个旷达颖慧如魏晋风骚的隐者。
胤禛因说,“衣服先披着,来日再还。”
胤禛看着小女人两颊带靥,极天真天真的模样,只道本身多想了。“那真是可惜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看看各处风景开阔眼界,表情也能伸展很多。”
林黛玉点点头,细细提及话来,“往年这时候维扬该是梅雨季候,整天淅淅沥沥的下雨,烟雨里的风景渺渺朦朦的,这时的江南才叫做江南,风景最美。”
“本年的梅雨迟了好些日子,我正遗憾呢,不想竟来的如许阵容浩大,不像梅雨,倒像北边的雷雨天似的。这栖灵寺后山有一处梅林,这时候梅子快熟了,若用它做腌梅极好,我父亲母亲很喜好梅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