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当老爷这段时候忙里忙外的是做甚么?还不是整改各个庄子,免得今后连待客都摆不起一桌宴席,岂不是让人笑话?”
“罢了,我晓得了。这周礼不成有误,你警省着些就是。”贾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内心只感觉苦闷。
王氏心头格登一下,一脸猜疑的问:“嫂子言之凿凿,莫非真就这般困难了?”
“且我是甚么样的人,就是甚么样的人,本就没读过书,何来装腔作势。我让你代笔,不过故意夸耀我儿子字写得好,可不是让你来与我添色的。”
“我那御赐的金银之物都被老爷拿去填了亏空,不信你尽管去探听探听,咱家本来的庄子是不是都换了人。”
王氏这番发兵问罪不是没有来由的,她从小过惯了好日子,王家在金陵又是多么高贵的职位,现在嫁到贾家,没嫁给袭爵的那位已是让她忍气吞声好久了。现在袭爵的那位竟然还要通家搬出国公府,这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京中贵女圈里的笑话?
邢霜揉了揉手腕,把手上的护指责下来丢在桌上,这才道:“我也不怕跟你明说,咱家别看家大业大,可这里头亏蚀的占了多数。我才进门时多嘴问了句,老爷这才想起检察各处财产,成果亏空的亏空,贪墨的贪墨。
当看到王氏急仓促的出去,邢霜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听闻母亲跟姑姑竟然有函件来往,贾琏还非常惊奇了一下,待他提笔替母亲写完了,给母亲过目时,就听母亲道:“这写得甚么,我全看不懂。”
邢霜这话一说出来,可就把贾母的嘴给堵上了。妇道人家不管朝廷之事,邢氏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都懂这事理,她如果不懂那就丢人了。
“那也不能不通个气吧?好歹也让我们早点做个筹办,这突如其来就要搬场,不晓得的还当咱家落魄了呢。”
荣禧堂的人无不惊奇,就连邢霜都有些惊奇。
“现在老太太当家一概吃的成本,原祖宗传下的金山银山即便再大,这么大个国公府支撑了十几年,也尽吃没了。
“老爷这是急了,想节流可又不好斥逐下人,怕被人嘲笑。只得先将这国公府请辞了,对外也有个好名声,免得被人说我们这一家没个公爵还占着公爵府不是?
邢霜叹了口气,看向王氏,眼神里都是怜悯:“弟妹,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呢?”
贾琏明白了母亲的意义,又敬佩母亲做人光亮磊落,不惧人言,一心惭愧,忙把信揉了,要替母亲再写一封。
可偏她善解人意,看过邢霜来的信,晓得大嫂子只怕看不懂那文绉绉的函件,以是回的信里也是写的大口语,邢霜看起来一点不累。
邢霜摇了点头,无法道:“我也不乐意搬呢,眼瞅着就要生了,本就因你两个儿子的事忙的不成开交,还得忙乎搬场,真真是噜苏死人了。”
她先交代了下自个的近况,奉告长嫂,女儿已取了名唤做黛玉,又道自个怀黛玉时身子还没尽好,是以产完女儿另有些不敷。长嫂送来的这些人参养荣丸倒是及时雨,派上了大用处,现在她正吃着补身子。
邢霜倒是不急,撑着腰渐渐挨着炕坐下,这才开口道:“嫁夫从夫,爷们做的决定,何时轮到我们女人来干与了?”
王氏心头又是一凛,那好些庄子上,可都是她插出来的人呢。难不成这些人都被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