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话可不敢胡说。”平儿闻言忙起了身,先去到窗边看了看,又走到门外巡查一眼,方才松了口气地回到王熙凤身边,道:“我的奶奶哟,那话是能随便说的,如果传到了老太太她们耳朵里,您可该如那边啊?”
“无妨事,这不是瞧着没人,我才同你说道说道的。要不然,总憋着我内心,我也不痛快得慌。再说了,这话也只你知我知,还能叫外头的谁晓得呢。你,我是晓得的,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儿。”王熙凤此时也感觉自个儿言语有些不当了,便笑盈盈地瞅着平儿说道。
琏二奶奶的一点小小的唏嘘感慨,如果叫贾小环晓得了,怕是要笑疼了肚子的。这女人现在也就是还年青,又尚未经历过荣国府的式微,贾琏也并未对她失了新奇离了心。如果到了几年以后,便是不消贾母叮咛,她怕是也会对这些丫环们更暴虐上三分的。
一听她提到那两个不利催的,贾母就按捺不住地磨了磨牙,内心的确很毒了他们。也不怨贾母如此,实在是这回她支出的代价太大了些,她恨不得王太医等,又懒得恨个肇事的主子,可不就剩下贾小环同赵姨娘两个可爱了。
谁承想,今儿倒是因祸得福了,不但没染上那病症不说,连带的还将内库的钥匙拿到手了。从本日以后,她琏二奶奶的腰板儿啊,可就更硬了几分呢。
不过,这与她并没甚么相干,有个太医在府里坐镇也好,最起码让她内心能松泛些,免得整日为了个天花提心吊胆的。现现在让她着紧的,便是姑妈叫人传来的叮咛了。
“我记得在北边儿有个庄子,把她那一院子的人,甭管有病没病的,都给送到那儿去。那主子就不消留了,送到了就一把火烧洁净她,也免得再惹是非。”说到最后,贾母又叮咛了一声,“今儿府上的事多,用一辆车送他们便是了。”
王熙凤不晓得老太太是如何同王太医谈判的,又是支出了甚么样的代价,归正太病院的人走前,并没有再提起天花的事。只是留下了话,说是归去会再命人过来,在府上留驻几天。
见贾母措置完了这些被带累了的丫环,王熙凤偷偷瞅了贾母一眼,方才面带游移地问道:“老太太,那……环哥儿同赵姨娘他们,您看该如何安设呢?”那母子两个是离着天花比来的,这些丫环都是那么个了局,王熙凤不由等候老太太会如何措置他们两个。
王熙凤也不跟她再多说,起了身边往外走,边又说道:“方才老太太说北边儿的庄子,我起先还没想起是哪个呢,这鄙人想起来,竟是都快到了密云的阿谁,这一起高低来,怕不得大半天的工夫。可得好好催促着周瑞两口儿,让他们利索点清算了,从速上路才是。”
“还是你个蹄子的眼睛尖,奶奶我有点甚么心机,都能叫你瞧出来。”王熙凤表情确切雀跃得很,当下也不叫平儿服侍了,将她按在脚踏上坐下,神采飞扬隧道:“老太太已经叮咛了,叫我去跟太太要内库的钥匙,说是让她好生疗养疗养呢。哼,等我拿到了府库的钥匙,看谁还敢说我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赵姨娘那儿好端端地弄出这么档子事儿,不但是老太太、姑妈她们内心不痛快,便是她也是肝火中烧的。为了那么个贱蹄子,让她凭白受了多大的惊吓,便是到现在也不能完整放下心来呢。是以,即便是姑妈不发话,她也不会叫那娘儿俩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