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二老爷冷眼瞅着贾母脸上变颜变色,心中再一次对这个母亲绝望了。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却还是不晓得事有轻重缓急。眼看着太妃娘娘归省已经迫在眉睫,却不晓得说闲事,先是胶葛这邢氏等人,后又等闲被贾赦激愤,忘了初志。
说完这个,大老爷站起家来,拍拍屁股筹算走人。路过对他瞋目而视的政老二是,还非常好表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直到回了荣侯府,赦大老爷的神采才垮下来,窝在书房里趟起地来。
妈蛋,贾史氏要去告状,老爷他该如何办?!
“当然了,这也没干系,老太太你不是另有宝玉呢嘛。那孩子可不得了,衔玉而诞但是有大造化的,戋戋几十板子于他来讲,怕就跟挠痒痒一样,挨了也就挨了。如果你们心疼他,那就让他跟老二分摊嘛,一人只要四十大板,保准挨罢今后,都还能活蹦乱跳的。”
贾母的手狠狠攥着鸳鸯的腕子,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乌黑的腕子上暴露血痕。她此时的面色倒是缓了些,声音虽仍气得有些颤抖,可却比方才稳很多了,道:“牲口,你别觉得我治不了你,只要你还是我儿子,你就得尊着我这老太太。不然,说到哪儿去,你也翻不了身。”
此时贾母已是肝火,却反倒能更沉着些。而让她能在大怒当中沉着下来的,正因为赦大老爷提起了贾宝玉。那是她的命根子,凡是有一点点能威胁到宝玉的人或事,她都要先将之掐灭了。这孽种还想叫宝玉去挨甚么板子,的确是痴人做梦。
贾母见贾赦只是挑了挑眉,仍旧不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道:“按说,这也不是甚么大事,林家和史家都传了话儿来,说是赶明儿就把东西送来。赦儿,姻亲们都如此慷慨了,我们自家人可不能鄙吝了,不然得让人家如何看我们,你说呢?”
赦大老爷摊开了双手,摆出一副无法的嘴脸,道:“当初老太爷没了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我是一件儿也没瞧见啊。倒是有几归去荣禧堂,在老二那边见过很多。唉,老太爷偏疼小儿子,我也没甚么好说的,谁叫我没生的一张讨人喜好的皮呢。便是老太太你,库内里的好东西,也没一件儿给到我的吧?”
“唉,这分东西的时候想不起来我,现在用得着了,倒把我叫了来。老太太,老二啊,做人不能如此不刻薄。”大老爷的面色痛心疾首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搭在额头上,“我此人呢,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你们既然都不刻薄了,那我哪还刻薄得起来,你们说呢?”
“有困难,找祜祜。”思来想去也没个辙,赦大老爷干脆一拍巴掌一顿脚,做了这么个决定。摆布,但凡是老爷他本身处理不了的,去找祜祜就准没错儿。
当然,赦大老爷本身并不担忧名声题目,他以往那么些年作下来,已经没剩下甚么名声了。大老爷在乎的是后代们,贾琏的宦途才方才起步,迎春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琮哥儿固然还小,但也已经知事。贾史氏一状告上去,怕是对几个孩子都有影响。
可这如何被贾赦一阵子胡搅蛮缠,就变成老太太要去告贾赦不孝了呢?
这真是……她还无能成点儿甚么?!
贾政就想不明白了,事情是如何成了这个模样的?明显他们是筹算从贾赦手里,捞一些陈列物件儿,以便能在太妃娘娘归省的时候,好好给她壮壮面子。至于那些东西今后是不是真的会偿还,那还用说吗?都已经摆到太妃娘娘归省的园子里了,那就是已经献给娘娘了,哪还能再还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