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表姐弟两个说话,林黛玉坐在贾母身边看着,本来带笑的眼睛便忍不住落寞下来。
贾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我们如许的人家,那些个财产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罢了,不值当一提的。倒是姨太太,家里的买卖如果有甚么难处,尽管说给二太太。她在京里也有些情面,想是能帮得上忙。”
香皂,香皂,看得见的好处却摸不到分毫,贾母现在的确都不能听这俩字儿,闻声了就胸闷气喘的。若不是实在用风俗了,她连香皂都不要用呢。
成果他们来得就有些不刚巧,本来是奔着哥哥王子腾去的,快到都城了才传闻,王子腾被调了外任,举家离京上任去了。这一下没何如,也只要忍着内心的不痛快,登了荣国府的大门。
对了,另有那祭田的事,想起来薛王氏便一肚子气。当初她姐姐也不说清楚,哄得她掏银子买了来,成果白赔了两万两银子不说,银子要也要不返来,还落的个气死丈夫的恶名。她、她图的是甚么啊!
姐妹两个哭了一场以后,才被人劝好,王夫人又见了薛蟠、宝钗,将薛蟠打发去见贾政以后,才带着薛王氏母女往荣庆堂去。贾母带着宝玉和女人们,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太太,我在金陵就传闻,那独一门儿的香皂买卖,竟是府上的财产?”这边薛阿姨也陪着贾母说话,成心偶然地便提起香皂来,“现在这香皂可了不得,别看是个不起眼不能吃不能喝的物件儿,可竟也成了出入离不了的。”
“mm,我可算把你盼来了。”一瞥见薛王氏进了二门,王夫人便快步迎上去,方说了一句话,眼泪就下来了,拉着薛王氏的手说不出话来。看上去,非常姐妹情深的模样。
只等着小女人到了年纪,不说她是老爷的亲外甥女,便是只看着这女人自个儿,大老爷也会给她寻门好婚事,妥妥铛铛地发嫁了。
林黛玉此时想到的,便是当日她大娘舅的话,那些话她听了,却没能听出来。开初她的确并不太靠近宝玉,大多都同姐妹们在一处。可厥后,也不知怎的她与宝玉便靠近起来,便连外祖母也乐见其成,她垂垂就忘了大娘舅的那番警告。
当初香皂在金陵找代理的时候,薛家并没看得上那小东西,等悔怨了再想插一手的时候,人家却底子就不卖皇商的面子。探听了以后才晓得,这是贾家的财产,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女孩子间见面,自发不自发地就会比较,贾宝玉固然是同她说话,可五句里倒有三句离不开“林mm”,怎会不让薛宝钗对林黛玉猎奇。
就在如许的纠结中,儿子薛蟠闯下了一桩祸事,惹上了性命官司,让薛王氏不得不仓促清算了行装,带着后代们进京去了。
可不进京却也不可,薛家那几房更加的变本加厉,这偌大个薛家就快没他们母子的安身之地了。再加上她哥哥来信说的事,薛王氏也故意将女儿送进宫去,好歹搏一搏。若真能搏出头,今后儿子也能多个倚靠。
路上王夫人便悄声与薛王氏道:“蟠儿的事你放心,我已与了信给那边,刚巧那新任的知府,乃是出自我家老爷的门下,现在案子已是了了的。你只叫蟠儿放心在京留几年,别再纵性混闹便是。”
贾宝玉自从在佛堂受了罪以后,贾母便那里也不叫他去了,就叫他在碧纱橱里养着,一眼看不见便会急着要找。他倒也不嫌拘得慌,倒比那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女人还循分些,整日里带着丫环陪着mm们,倒是乐在此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