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爷们都在媳妇面前软了骨头,更别提那旺儿媳妇常日里软硬不吃,兴儿媳妇千伶百俐,这一回也跟脂油蒙了心普通,到处帮着主枪弹压压服几个不平气的,直接就让几辈子的家生子都低了头。手底下人熄了争强好胜的心,荣禧堂里也没有那等心比天高的丫头,又那里另有旁人教唆的机遇。
几乎把夙起新挑的手帕子搅碎了,邢夫人抬眼瞧了瞧窗外,到底忍不住压着声儿问道:“琏儿媳妇才过门,又一贯娇养着长大,能晓得甚么?我让你去同琏儿那边的两个管事媳妇多说说话,得空时候搭把手,你可去了?”
有贾母坐在上头,贾琏夙来又是个不顾长辈面子的混不吝,即便今儿敬茶的时候委实有些晚,也并无人敢说甚么,黛玉胀红着脸敬了一圈茶,长辈们给过见面礼,也就顺顺利利的过了。
“您动如许大火,不就如了那些贱蹄子的意了?这两日但是伯爷大喜的日子,我们这如果碎了甚么杯子碗的,叫那些轻贱蹄子一传,添油加醋倒置吵嘴的,可让老爷、伯爷如何想您呢!”
黛玉昨儿夜里有些劳累,今儿多睡了一个时候也有些不敷,陪着贾母说了会儿话就有些精力不济,偏又害臊不欲让人晓得,归去后同贾琏闹了好一阵子别扭,竟有些想撵贾琏去配房睡的意义。
嫣翠再柔滑,贾赦一大早被人从姨娘的和顺乡里叫起来也是满腹的不虞, 不过是想着今儿是儿子媳妇敬茶的大好日子, 强忍着罢了。谁知他才踏进邢夫人的院子,就听人说老太太那边想多歇一个时候,不由就恼了, 随口对着下人斥一句不会办事,直接拂袖回了鹃姨娘的院子, 嫣翠白着脸红着眼都没留住。
林海贾敏这几日想起黛玉就是长叹短叹,悔怨女儿嫁的太早,这会儿一见女儿面色不好立时就拿出了岳父岳母的严肃,对着贾琏好一顿说教。
贾琏也未几解释,一口便认了错,面色极其竭诚,气得黛玉只拿眼瞪他,却不好同爹娘说此人的可爱之处,无可何如之下便不住扯手里的帕子。
“我的好太太!”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陪房, 这些年来因着主子不得志没少在府里明里暗里受气, 也常撺掇着自家主子惹是生非,可本日如许要紧的时候,她是千万不敢作妖的,不但本身不敢,还要苦心拦着邢夫人。
第二日一早, 邢夫人刚命新提到身边的大丫环嫣翠去请贾赦过来用早餐, 好掐着时候去老太太的上房吃媳妇茶, 贾母身边的第一得用的大丫环鸳鸯就笑眯眯的过来存候, 道是老太太昨儿欢乐的很, 吃多了几杯酒, 这会儿有些懒怠起家, 想再安息一个时候,请老爷太太们巳时中再畴昔存候。
说甚么老太太懒怠起,她但是特地派人去看过,老太太那边的小厨房早就送了饭食畴昔了,不然她又岂会去扰贾赦的清梦。清楚是那一对小的不知羞,不知闹成甚么样儿起不来身,老太太偏疼眼帮着描补,一家子没规没矩,只会拿她如许小门小户出身的煞性子。
二人之间相处的如何,林海贾敏早便听陪嫁的嬷嬷说了,也晓得黛玉只是女儿家面皮薄羞赧,不过是借机再敲打贾琏一番罢了。不过哪怕是神采最黑的林海,听贾琏说想隔三差五便请姑父姑母畴昔小住,又说梨香院那边已经清算伏贴了,也不由缓了面色,不再多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