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甄家一句准话, 薛家高低天然也是欢乐非常, 薛王氏左思右想,为表慎重还是送了薛蟠出门,让他亲身畴昔跟甄家交割地契庄户。当然为着薛蟠阿谁到处惹事的脾气,薛王氏另派了好几个积年的可靠管事陪着他不说,还耳提面命了好几日, 恨不能把为人处世的事理再教他一遍。
败兴而来却败兴而归,眼瞅着一踏进金陵城就再也不得欢愉,薛蟠在归去的路上就非常不乐意。主子日日拉着张脸,夙来得欢心的几个亲信小厮为了讨赏就开端作妖。趁老管事们不重视,还真让他们得了手,引着薛蟠进了几次良家女子的暗门子,公然讨了巧宗,得了很多赏钱。
薛蟠听了也觉对劲。他一贯自认有几个臭钱,便没甚么不能了账的。那小女子生的细皮嫩肉,家里又只一个老母,母女二人如何开消?少不得要他如许的老爷救苦救难一回。当即也没让人再多探听,直接就让小厮拿了银子上门,口中说要给金陵薛家的大爷纳一良妾,傍晚就来带了人走。
这一户人家不是旁人,恰是当年贾琏来金陵赶考时援救的甄士隐之妻女。原名英莲的甄女人已由贾琏改名为甄臻,同其母甄封氏守着贾琏部下留下的银钱地盘节约度日。
因想着多筹些活钱、事儿办得又急, 薛王氏不但做主将杭州那边两处茶庄盘给了旁人, 还顺手将一座茶山低价抵给了甄应嘉的庶出次子, 只盼着他们一家去都城的时候,江南这边的基业能多得几分照拂。
薛蟠传闻这甄女人如此刚烈,开初也有些畏缩之意。他自十一二岁起得了男女之事的兴趣,多得是投怀送抱心甘甘心的,如果为着个将将长开的小丫头强抢良家,回家势需求挨一通好骂。可身边的人一撺掇,他又觉着这也没甚么大不了。不过一通骂,换一个美娇娥,有的是受用的时候,便仍旧在日掉队带了人去打门。
本来薛蟠这回离家,本是筹算趁着母亲mm不在身边,好生见地一番杭州城的脂粉香浓、春光烂漫的。可惜也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他一个男女荤素不忌的欢场熟行,在杭州呆了那么些日子,虽也见遍了芳名远播的花魁娘子们,却总感觉少了些甚么,意兴阑珊之余,都没如何吃苦。
因那女人生的娟秀脱俗,眉间一点胭脂记夺目非常,薛家的下人没费多大工夫就探听出了她姓甚名谁,还从闲汉街痞口中晓得这女子家中并无男丁,独一个老母相依为命,颠颠儿就归去报喜。
至于甄臻一家,一日惊魂以后封太太就病得有些起不来身,也顾不得女儿年纪幼小,请了乡老来就想为两个孩子先将婚事办了。孙小秀才上无亲长,结婚后干脆也就将老婆岳母一并搬了畴昔,亲亲热热过起了日子,只等年纪再大几岁再圆房,便是后话了。
薛家给他们的赚头虽多,堂堂甄家却也并很多这一家供奉。肯承诺薛家,甄应嘉父子更多的还是看重薛家在京中的两门姻亲。当年贾琏将过县试,甄应嘉就起意将爱女许配与他,可见赏识提携之意。贾琏现在一飞冲天,即便两家婚事不成,甄家对其也并无甚心结,反而到处想着再结善缘。
甄家的信送到贾琏手上的时候,他已经将清查癞头和尚、跛足道人此二人的暗差接了过来。这些日子他明面儿上还要给忠顺王爷的府邸补葺扫尾,休沐时则要教诲林樟拳脚骑射,已推了两回贾母点明要他出面的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