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错误字后,便罚宝玉把错字各临三遍,明儿还要考校。黛玉早就描完大字,也来交功课。元春也细心批阅了,如给宝玉指错纠错普通,也细细点评了黛玉的功课。只是不好罚黛玉抄错字,还是黛玉笑着说了:“一样都是姐姐的弟子,姐姐可不准厚此薄彼。罚我们,倒是为了催促我们长进呢。”

黛玉昂首瞧见了,拿着帕子在宝玉面前晃了一晃,嗤笑道:“二哥哥看甚么竟看得呆住了?”宝玉夙来热诚无伪,又是敬爱的mm问,遂也不坦白,直言道:“mm带来的姐姐们个个都生得真都雅。”黛玉见宝玉眼神澄彻,说得又朴拙,内心头也有一些对劲,浅笑道:“这几位姐姐原是祖母和母切身边的人,厥后才赐给我的。”一一把榴云几个说给宝玉熟谙,元春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内点头赞叹,果端的个风雅慎重。

元春素手纤纤往宝玉额头点了一点,嗔道:“一说到玩,便顾不得读誊写字了。mm既来了,还是各干各的罢。你且将本日所教之生字临上几遍,我也要教mm认生字。”宝玉依言,乖乖坐到一旁桌上去临字。元春则将黛玉的描红本子翻开,姊妹们坐在一块儿,一个教,一个认。黛玉生性颖慧,不大工夫便把本日要认的五十字认完了。支颐而坐,侧耳谛听元春细细讲授字音、字义。

作者有话要说:湘云也快出场咯!

心下不免将元春所讲与平日母亲讲授比较一二,元春不如母亲多矣。元春不过闺阁稚女,所讲之意皆非常浅近,倒不如贾敏旁征博引来得高超。黛玉心中虽有定见,但待元春还是恭恭敬敬,元春虽不如母亲,却比她高超,以师礼相待也没甚使不得的。元春见她勤奋又很有灵性,不免动了喜为人师的癖好,滚滚不断地讲授下去,倒显得比平日里教宝玉来得用心。

宝黛一一答了,贾母让她们两个坐到一处玩耍,仍旧转头与湘霏说话:“这么说,你大娘可又犯病了?如何她的身子弱到这个境地,一年倒有八个里是卧病在床的,这也便可虑了!”湘霏亦是烦愁感慨,忍不住红了眼圈道:“可不是么,大娘老是哀毁过分,高傲爷登仙后,那里见大娘畅怀过一刻。”说到这话,贾母眼中也簌簌滚下泪来,强忍悲声道:“那里想获得鼏儿那样年青,就抛摆下她们孤儿寡母去了呢?”

她出嫁后,见湘云反倒少些,内心也非常惦记,听贾母提起“孤儿寡母”也是伤怀,哽咽道:“可不是么?谁想到大爷那样和蔼朴重的人偏不长命?只不幸大娘和云mm……”元春见她们对着垂泪,忙上来安慰了,黛玉也怯怯地上来牵了贾母的手,宝玉更是扑到贾母怀中,闹得贾母顾不上堕泪,被孙儿孙女们哄得开了怀露了笑。

元春恨得戳了几下宝玉的额头,嗔怒道:“看你还调皮不淘?喝个茶也能倒浑身。幸亏茶不烫。若如果沸水,还不把你身上烫起一层皮?今后还不细心些。”宝玉夙来非常敬爱元春,这会子见元春柳眉倒竖,似嗔似怒的模样,不由得诚恳认错道:“下回必然谨慎。”元春这才作罢,见他灵巧羞怯的模样,内心不免疼到了十二分,心软地搂着他温温轻柔地劝了好些话儿,亲香了半日。

黛玉见她们姊弟亲热,也不去打搅,放动手中的茶盏,拿起本子坐到一边临起本日的功课来。宝玉和元春说了一回话,因内心惦记取黛玉一人无聊,忙转头来看她,见她勤奋,这才放下心回身与元春说话。元春又看了一回宝玉的课业本子,拿着朱笔一一批了,好的圈了起来,不好的则指给宝玉瞧了,又细细说是布局不好,抑或是笔划错了。亲手握住宝玉的手,带着他在纸上写了几个错字,一一说了轻重转折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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