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马车刚入了贾府,那边王夫人邢夫人凤姐李纨并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便都聚在了贾母房中。王夫人哭道:“这林珏也实在欺人太过,便是府内婆子再不对,知会一声便是了,万不该如此,传将出去,我们贾家爷们娘们的可都不必做人了。”
那婆子被踹懵了,不过愣怔半晌,便又破口痛骂起来,那副恶妻骂街的架式,便是端的贩子恶妻来了,怕是都要甘拜下风了。林珏掏了掏耳朵,青桐眼明手快地脱了鞋子,塞进那婆子嘴里,堵住满嘴的污言秽语,那份机警劲儿,叫林珏瞧的直手痒痒,真想将这小子拉过来用力儿揉吧揉吧塞入口袋里随身带着。
贾政不说还好,这一扣问林珏立时便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贾政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贾政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林珏是故意还是偶然,竟瞥见他便想到了一个死人,没的倒霉。
又瞪了眼一向低声抽泣的王夫人,“你很不必如此,待林丫头来了,细细问问便分了然。你做人家舅母的,小孩子家家做错了事好生教诲便是了,都是自家亲戚,那里就做不得人了?”
王夫人闻言方收了声,她心内原也是忐忑的,便想着先来告上一状,免得届时不好结束。贾母到底还顾虑着邢夫人在呢,并不想太让王夫人没脸。
想到宝玉,贾政便觉一阵牙疼。再见林珏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心内更是靠近了两分,便开口问道:“我听着内里乱糟糟的说甚么婆子如何样的,但是出了甚么事?”
没一时,下人传话说林女人到了,贾母方缓了神采,一迭声地叫人从速把本身受了委曲的玉儿让出去。黛玉出去先与邢夫人王夫人见了礼,方唤了一声“老太太”,红了眼眶。
贾政闻言公然怒道:“竟有这等事,实在是没个端方。贤侄不必活力,这等没大没小无尊无卑的主子,我们府内也是留不得的,合该发卖了出去,必不会让贤侄白受了委曲。”
贾政原就是想要通过科举晋身的,无法天家皇恩浩大,直接赐了他官职,无缘插手科考,倒成了贾政一桩遗憾了。因此贾政一贯有些个清介狂狷劲儿,最喜与读书人来往,府内更是养着很多清客。贾政早听闻自家妹夫干的胡涂事,虽心内很有几分愤怒林如海未将他们贾家放在眼里,却也对林珏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很有几分赞誉,便又感觉林如海实在是命好。
林珏无语地看了眼那双被塞来塞去的鞋,莫非就不能找块抹布么,鞋不是要比抹布贵么?决定了,必然要扣青松那小子一年的鞋袜,免得得哪塞哪儿,这不会过日子的劲儿也不晓得跟谁学的。话说,青松把鞋脱下来塞进了李嬷嬷的嘴里,那青松方才是如何走出去的?
贾母神采乌青一片,听得王夫人的哭声更是腻烦得很,她印象中那林珏便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家中事物一贯都是黛玉管着。便是本日本身派去的婆子言语行动间有些恰当的处所,黛玉也万不会如此,这此中怕是有甚么原因。
李嬷嬷只一味哭求,话中倒是一点儿风头都不漏,林珏也晓得李嬷嬷拿去敲打黛玉的话必不是出自贾母之口,不过没有李嬷嬷的准话,他也不好真的追着不放,听了一会儿没有本色性的内容,便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青英便又将青松的臭鞋塞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