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林锦齐得了信儿,又是有些期许,又是有些茫然。因为林家后院尚且没有主事之人,便托了沈夫人过来筹办婚礼诸事。一场婚事,此中触及颇多,沈夫人便将黛玉带着身边,也是为了教她管家理账之故。
林锦齐目前内心最好的人选倒是乱世梧,盛家毕竟家风清正,乱世梧品德才学都不错,又生性淡泊,并非志在科举。走宦路过济虽可青云直上,但是宦海暗中,这条路也并不是那么好走的。乱世梧早已说过,今后只愿开个医馆度日,这一点上说不定倒是能与黛玉相配。
余府中,余老太爷听了余清蕊的传话,感喟着点头,并未几言。一旁的余连墨神采如常,等余清蕊辞职后,才开口道:“祖父何必感喟,依圣上情意,国库吃紧,这几年内必将缩减贵爵将爵之位分。安庆王爷虽是陛下亲弟,却也必将遭到影响。现在梁表弟自寻前程,挣取军功,反倒无益。”
黛玉面色微赧,又有些不满地小声道:“那也是两年后的事情。”
林锦齐与黛玉兄妹一年多没见,便坐在马车里一同回府。马车里铺着软垫,燃了火炉,黛玉脱了披风,半靠在卧塌上以减少马车颠簸,俄然含笑小声的问道:“哥哥可见过那余家的蜜斯?”
余清蕊放下银签,打量着面前的梁誉。两人一年未见,也许是西北风沙的原因,梁誉的皮肤乌黑粗粝了些,只是身量也长高了很多,看上去已是一个矗立的少年了。
“你当月朔意孤行的去西北参军,祖父本就不肯,现在你既然返来了,陛下的意义也很明白,你就在都城放心待着,不要再回西北了罢。”余清蕊又劝了劝,将余老太爷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约莫冬底里,沈家便收到了林锦齐返来的音信儿,先是奉告了黛玉,让她放心在沈家等着。沈夫人又特地筹办了一份厚礼,毕竟林锦齐高中探花,沈家不管如何也要表示一番。
只是这此中也另有两年时候,黛玉年纪尚小,此中会产生甚么样的变数并不成知,林锦齐也并不急着定下来。
梁誉一早传闻了他二人定下的婚事,也晓得余清蕊问话的意义,只是以他的脾气,也不晓得该如何答复,只得考虑着道:“挺好的。”
她不由得绞动手中的绢帕,心中沉闷不已。
“哥哥莫非恰是为了婚事?”黛玉聪敏过人,又与林锦齐相处日久,心中便是有所发觉,“莫非这婚事有些不当之处?”
林锦齐苦笑了一下,黛玉自是不明白贰心中所思所想。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或许都道是天赐良缘,再如何样也是林家攀附了些,毕竟他们家没个长辈坐阵,又无族友堂亲。可余家是多么人家,情愿将嫡女嫁入林府,已是对林锦齐的非常赏识了。
天儿有些阴沉,梁誉刚从宫中出来,便回了安庆王府中。安庆王爷与陈氏为着礼数,以免落人话柄,也在人前与梁誉客气酬酢了几句。
与此同时,梁誉回了本身的院子,安息了一会儿后便听人禀报导:“世子,余蜜斯来了,正在偏厅等着。”
余清蕊穿戴一件玉兰折枝的冬袄,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手炉,等人的时候也不闲着,拿了一块银签,戳着案上摆的酥糕吃。
“表姐。”梁誉面无神采地唤了一声。
林锦齐咳嗽了一声,摇了点头。
余清蕊笑着应了一声,酬酢道:“军中辛苦,过得可还风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