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赶紧扶起了他,驯良的道:“不必多礼,我倒是要先恭贺你此次科举高中探花,实是少年有为,不辱你父亲之名啊。”
黛玉忍不住莞尔,她九岁那年初见林锦齐,当时他也不过十三岁,却慎重非常,言行举止一派得体安闲,这么多年来,也未曾见他有过甚么失态的模样。
“尚可,有劳表姐操心了。”梁誉也跟着坐了下来。
“mm。”林锦齐一眼瞧见黛玉,笑着走过来抚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
“无妨,本年蒲月便可见到了。”黛玉掩着嘴轻笑。
战事初度得胜,皇上龙心大悦。再者,正在疆场拼杀的但是他亲侄儿,当下便命令召梁誉返京,授予武职。
余清蕊放下银签,打量着面前的梁誉。两人一年未见,也许是西北风沙的原因,梁誉的皮肤乌黑粗粝了些,只是身量也长高了很多,看上去已是一个矗立的少年了。
“表姐。”梁誉面无神采地唤了一声。
余清蕊笑着应了一声,酬酢道:“军中辛苦,过得可还风俗么?”
林锦齐苦笑了一下,黛玉自是不明白贰心中所思所想。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或许都道是天赐良缘,再如何样也是林家攀附了些,毕竟他们家没个长辈坐阵,又无族友堂亲。可余家是多么人家,情愿将嫡女嫁入林府,已是对林锦齐的非常赏识了。
余清蕊穿戴一件玉兰折枝的冬袄,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手炉,等人的时候也不闲着,拿了一块银签,戳着案上摆的酥糕吃。
约莫冬底里,沈家便收到了林锦齐返来的音信儿,先是奉告了黛玉,让她放心在沈家等着。沈夫人又特地筹办了一份厚礼,毕竟林锦齐高中探花,沈家不管如何也要表示一番。
“只怕头一个挨削的,便是双侯史家。再一个,便是那荣宁贾家了。谁让他们站错了队,还不知收敛。”余老太爷慢悠悠隧道,“贾王史薛四家一气同枝,互有联络,到时谁也讨不了好。”
“哥哥莫非恰是为了婚事?”黛玉聪敏过人,又与林锦齐相处日久,心中便是有所发觉,“莫非这婚事有些不当之处?”
邻近婚期,诸事都已筹办安妥。这日林锦齐回府时,特地带了些小吃食去看黛玉,兄妹二人一起用了晚膳,又在院子里略散了会步。
“你当月朔意孤行的去西北参军,祖父本就不肯,现在你既然返来了,陛下的意义也很明白,你就在都城放心待着,不要再回西北了罢。”余清蕊又劝了劝,将余老太爷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余老太爷望着方才余清蕊分开的背影,有些感概的道:“蕊儿蒲月便要出嫁了,京中再两年便要生一场大变数,幸亏她嫁去了扬州,并不相干。那林家哥儿我见过,是个聪明的,又与贾家不相来往,避居扬州,阔别了都城。如此,我才气放心得下啊。”
林锦齐赶紧自谦道:“沈伯父过誉了。这一年皆在都城驰驱,先是会试,又经了一场殿试,虽是幸运中了探花,陛下却也批评我才学亦有不敷。”
她不由得绞动手中的绢帕,心中沉闷不已。
可当下的环境确切是让他娶一个素未会面之人,固然他穿越来了当代,也尽力适应这里的阶层民风,但是有些看法也不是一时半晌能够窜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