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父又是一声长叹,因让齐周搀着坐到窗前一张官帽椅上。
许枚望了半日他们道:“下官委实不明白。”
不过半个月,一日早晨,齐父尚在梦中,忽有人撒了些水在他脸上。含混着展开眼――恰是隔壁牢房那大汉。那汉笑道:“先生可愿同出去?”
齐父遂起家向他长揖到地,齐周亦然。
少说一炷香工夫,只听“嘎嘣”一响,屋内一架大穿衣镜子转开来,背面走出来一小我。身着青衣小帽,短须苍发,面庞与齐周有五六分类似。
两年后,牢中来了一大汉,虽是渔夫打扮,双目炯然,器宇不凡。齐父的牢房与他隔壁,扳谈间很有兴趣,故经常谈天解闷儿。
齐父大惧。唯恐本身罪名泄漏,迟误儿子宦途。又知四王八公俱为太上皇的人,迟早为贤人清理,恐怕儿子受连累。后求了李三派人密查,晓得荣国府已转投当今圣上,心下大安,遂想着脱身。
俄然门边传来冷冷的一声:“我护你去。”
姜武说:“莫非你把柄在旁人手上?”
齐父之友本是乡绅,如何受的这般罪?又气又冤,在牢中不过四五个月,一病没了。数今后他那老仆也随之而去。齐父与另两个仆人则不见天日。其间熬尽人间愤激冤苦。所幸齐父本性豁达,坚信积善之家必有天佑,心境垂垂安稳。
齐周思忖道:“那信上说他无辜。他若无辜,何必背下这等大罪?”
许枚本觉得此番必死,谁知他有如此安设,不但可保家眷,竟能将二人归位!如何不肯?只觉喜从天降、恍然如梦。忙道:“我若再为官必为李三灭口。”
齐父的朋友大怒!连道“岂有此理!”不由分辩将人轰了出去。
因李三这十余年在齐父手中没少得好处,早商讨定了,这钦差查不到他们水寨便罢了,若查到水寨天然灭口了事。故齐父一面去信给师兄痴道人,一面使了亲信去警齐周。当日向齐周船上射箭的便是齐父身边两个贴身保护,扮作渔子藏身渔舟。后又有两次去书指引。
贾赦心道,人都换了一个,能不异么?笑道:“我本是胸中有丘壑之人,平常只未曾露才罢了。”
遂办理行装,次日解缆,姑苏知县韩詹亲送出了城。
那同来的水匪又感觉好听又感觉不好听,幸而船中太暗,没人瞥见他脸上变来变去的。
齐周含泪道:“儿子不孝。”
贾赦不由赞道:“豪杰子!”
虔诚王爷非常看重他,舍不得如此良臣,因速复书道:“知君廉洁,别寻他法。”
旧年忽从虔诚王爷处得了动静,宗子得荣国公保举入仕、且是贤人亲信。
姜武有一霎只觉他打了旁的鬼主张,然细细一想,三人当中也委实他最无耻,又有痞气,与匪贼相商好说话。
张潮苦笑道:“都存在一处庄子里了。”
贾赦点头道:“你且放心,既然许枚未曾有犯国法,我们钦差齐大人天然能还他明净。只是此番颠簸盘曲,许大人早已看破了风云宦海,甘愿归隐江湖了。”
齐周望着许大人叹道:“可否请家父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