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赦大获全胜刚要回府,何喜家的早在顺天府衙门口候着,见他出来也顾不得了,上来急回:“老爷,二女人让老祖宗拿了,要送去馒头庵削发呢!”
贾赦哪能任她想明白再说话?抢着说:“若论荣国府的脸面,另有甚么比当家太太贪墨公款更损脸面?”
贾母如何猜不出贾赦带着后代出门逛去了?那些顽器只怕确是贾赦在外头给迎春买的,只迎春自个儿挑的罢了。可叹现在本身睁眼瞎普通,不但小事,连这般大事也无从得知了。贾母早想清了然,这个儿子现在怕是铁了心要同四王八公翻脸的。
贾母大惊失容,随想贾赦前阵子所为,皆是狠厉不顾脸面的。乃叹道:“何必惹他。”她倒是忘了,若吕良到手贾赦一条腿就断了。遂点头道,“我现在已管他不成,你们自去问他意欲何为便是了。”
贾赦奇道:“他们家主子都要打断我的腿了,莫非不是他们先翻的脸么?”
齐国府的颜面怕就此再不能清了然。一个国公府的管事敢买凶伤另一个国公府的当家人,多么没法无天!贾赦此番便是要奉告那些寻他费事的,不惹他便罢,惹了他连根柢都给兜出来。遂叮咛再莫肇事,又令人送去一份厚礼,然心中恨不能生啖其肉。
陈瑞文不明以是,遂问:“贾父执,这便完了?”
言罢自抱了迎春去了。
乃亲乘了一顶小轿躲在齐国府门外不远处,轿中藏了一名画师并绑来的齐国公府放出去的下人。单等那吕良出来,使画师好生看看他的模样。转头让关在五城兵马司的那群地痞闲汉口述那日买凶者长的甚么样,画师照着吕良之面貌绘出其图形来,地痞们连声道“恰是此等描述!”“先生妙手腕!”
一群人仓促回府,进了屋子,只见迎春直挺挺跪在地上,面无人色,右边脸颊高高肿起。贾赦心中一疼,上去就把闺女拉起来。“这是如何了?谁这么大胆量敢打你!”
贾母怒道:“你清楚要跟齐国府翻脸!”
因吕良之所为过于傲慢无忌,户部愈发得了由头整治各府豪奴,再无顾忌。各府愈发不敢相护。此为后话。
贾赦转头森森的看着她:“老太太何故打孩子?”
贾赦点点头:“那老太婆何为要迎儿削发?”
贾母好久未曾见侄女,笑问何事。陈史氏便一五一十全说了。她因哭到:“我公公说,我们两家本是老亲,四王八公原为一体,虽克日贾大老爷与我们走动少些,我们如论如何不肯令人伤贾大老爷的!原是那恶奴贼胆包天、不顾死活、肆意妄为。”又说,“此事我们家涓滴不知。府上大老爷当日得了侠士互助,连虚惊都未曾吃,既查出乃此奴所为,只需令人来讲一声,我们家早绑了他百口送了来,何必去那顺天府打官司,没了两家的脸面。”
“因女人未曾带纱帽。”
本朝头一回出此消息,荣国府当家人贾赦贾大人状告齐国府大管事吕良买凶伤人、以贱犯贵。
贾赦勃然大怒:“她敢!”
贾赦点头:“无聊。”他虽深知当代女子破端方多,倒是从未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