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王还小,“姐姐说的都对。”范诚是个诚恳人,“王爷说的都是。”故此范诚次日一大早便捧了几本公文上贾环住的堆栈登门拜访去了,只说求赵先生指导一二。贾环乐得给小舅子帮手,并连逛了数日也没了兴趣,便当真翻开来瞧。

粲儿本想着,这个赵先生听闻是个奇才;只是非论何人平白得了这么四盒子点心也当问问不是?她便绷着脸堵他。词儿都想好了,非论赵先生问甚么,只两句话:主子不准奴婢说,还望先生莫要难为奴婢。想必这赵先生的脸非常风趣。谁知她立在跟前等了半日,见赵先生尽管看着点心盒子傻笑,奇道:“先生不问我甚么?”

贾环忙行礼道:“范先生多虑了。庐王尚幼,诸事不明,来日方长。”

范诚公然有几分绝望,半晌才说:“贤昆仲怕是杞人忧天了,何至于那般。”贾环苦笑不语,乃问可另有事么。

头一桩是个案子。有个富户死了,只得一子年方八岁,乃是小妾所生。那大妇说小妾与家中的仆人有私,想把小妾卖了。儿子不肯,说大妇诬告他母亲。此事虽小,官方群情纷繁,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官家如何措置皆不是。

粲儿道:“不是。我主子说,是笑得都雅的意义。”

贾环慨然道:“畴前我们兄弟想着,来日如有闲工夫办些义学,请些秀才教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读书。只是天下成了这模样,却不敢了。”

丫环想了想道:“那甚么是不要紧的话呢?”

庐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措置,便乱来了他们几句,转头寻个了空子溜到背面去见他姐姐。

粲儿奇道:“先生如何晓得?”

平凡人家的丫环都是春兰婢女,哪有这么古怪的丫环名字?贾环一颗少男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是光辉的阿谁灿么?”

庐霸道:“诸葛亮那是摆架子的,他早有定夺要跟着刘备,与三顾并不相干。若换了曹操请他三十回他也不会去。”

建安公主听罢,思忖半晌,让他再重新细说一遍。庐王遂又细说了一遍。建安公主站起来扶案想了半日,又问那人甚么模样。庐王“哎呀”一声:“忘了问了。”遂命人去问范诚赵三的模样,高矮胖瘦等等。

却说庐王下头一名幕僚范诚天赋生心为主求贤,寻上了贾环。贾环借请人家用饭之机随便矫饰了些见地,愈发引得范诚替他主公求贤若渴了。

庐王奇道:“姐姐,你要原话何为?”

贾环道:“贪财之人比贪势之人好对于,庐王运气倒是好。”

贾环顿时失声而笑:“你主子是不是另有个丫环叫琳儿?青玉的阿谁琳?”

范诚劝道:“蜀汉昭烈帝刘备曰,勿以善小而不为,毋以恶小而为之,贤昆仲不必因点子不着边沿之念放下如此功德。”

贾环道:“倘若大家公道贤明,世道岂能是现在这模样。范先生,天下万民,念过书的有几个?十之一二只怕都没有。”

范诚含泪道:“我与先生虽昨日才初识,已晓得先生是个能人。我主年幼,母舅略有几分陈腐,门生也不过一平常士子。现在之世,非仁义者能立。求先生互助我主。”

那丫环道:“白眉赤眼的,这算甚么?”

吃罢午餐,范诚立时往庐王府上去了一趟,细细将此人回给庐王。庐王之母舅曾椟便催预备车马去访这个赵三,庐王却道:“人家已拒过了,纵要访他也不便这会子就去,不然死皮赖脸的多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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